霍宴臣将老人推到房间里,环顾一圈,房间干净素雅,简朴老旧,空气里还有淡淡的药香弥漫。
男人这才后知后觉,这样的家,养不出一个虚荣贪婪的外孙女的。
苏暖的骨子里,刻着传统的善与美,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救了他。
“霍先生,随便坐吧。”
傅远望指了指红木桌边的两把木椅子,转身去倒水:“我这儿没有好茶水招待你,只有保温壶里的温白开。”
老人家弯腰拿起一个保温壶,霍宴臣忙过来:“外公,您不用麻烦,我自己来。”
男人彬彬有礼,一点没有上位者的傲慢与轻视,傅远望看在眼里。
“霍先生,你坐吧,这么大的个子站在我眼前,我还得仰着头对你说话。”
霍宴臣微微颔首,坐了下来,面对傅远望,显得几分乖巧。
“霍先生,你说有心里话想对我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现在就说吧。”
“外公,我是有事情想求您。”霍宴臣正襟危坐,说话的语气都变认真。
傅远望眸色幽沉,闪着智慧光芒:
“你这种权势滔天的天之骄子,呼风唤雨,要什么得不到,还有求人的时候?”
“我确实没有求而不得的,除了您的外孙女。”霍宴臣沉声说道,“我想与苏暖复婚,她最听您的话,希望您能帮我说一说。”
傅远望摆摆手,拒绝了男人的要求:
“我说不了,我甚至连苏暖是谁都不认识。”
“外公,您听我说。”霍宴臣耐着性子,开始向老爷子解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苏暖就是傅雪歌,当年她来海城找我,坠海失去了记忆……”
等霍宴臣说完这些,傅远望的脸色已经变得格外难看:
“雪歌虽然失忆,记不清对你有恩的事情,但她与你结了婚,你就该好好对她,尽一个丈夫的责任,怎么还能三心二意,找别的女人来伤她。
霍先生,你们走到离婚这一步,我完全支持雪歌,她做的是正确的选择!”
霍宴臣英俊的面容,笼着一层阴郁:“外公,当初我们约定,这婚姻只是一个契约,我曾确认很多次,她并不爱我,所以没放在心上,如果我知道她就是救我的人,一定不会是这般结局。”
傅远望怒声:“婚姻是神圣的,拿来当契约,你以为这是在谈生意吗?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
霍宴臣神情沮丧,前所未有的挫败:“外公教训得对。”
傅远望见他认错态度倒是很积极,气消了大半:“你这个性子,和你老子霍锦帆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外公认识我父亲?”
“岂止是认识!当年我中药世家几代名声毁于一旦,他还掺和了一手。”
“外公,我父亲从政多年,昏庸无能,做过不少混账事情,我看不惯他,如果他做了对不起您的事情,我愿意为您讨个公道。”
“稀奇,竟然还有儿子敢策反老子的,你怕不是哄我老头子玩的。”
霍宴臣解释:
“我和我父亲自小不和,算是父子恩怨了,这是一个层面,另外,我很想为苏暖做一些事情,好好弥补她。”
傅远望看着男人良久,缓缓说道:“看在你这份认错的态度上,我可以帮你。”
霍宴臣欣然:“外公在苏暖的心中分量很重,相信她一定听您的,答应和我复婚。”
“那可不一定。” 傅远望说:“我们家雪歌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有原则有骨气,你伤了她,她原谅不原谅都是一回事,至于复婚,哼,自求多福吧。”
“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男人坚定说着,傅远望隐隐有些担忧:“你想复婚,是真的爱她,要对她好,还是为了自己心里的愧疚,想叫自己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