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镜又想起了国师。
那国师虽然狗了一点,但他被设定为世上最厉害的操傀师,甚至游戏背景故事里还模棱两可地说,国师很可能是傀儡修炼成人。
萧宝镜想,也许狗比国师有办法把她变成正常人。
看来不论是为了太阳还是这具身体,她都得进京一趟。
卖货郎在暮色四合的时候回到了小宅院。
货篓里的东西没卖出几件,倒是买了好些小玩意儿回来。
他点亮灯笼,把萧宝镜抱出箱笼。
萧宝镜被箱子绊了一下。
“啪嗒”一声,一条腿连皮带肉掉落在地。
萧宝镜睁大杏眼。
天塌了!
她真的散架了!
可卖货郎像是没瞧见。
他将那些小玩意儿一样样放在妆奁上给她瞧:“牡丹宫灯刺绣香囊、桃木镂花弯月梳篾、柿子斜挎锦袋,比起邺京,小镇上的东西做工是差了些,但胜在样式精巧。”
别的小玩意儿也就罢了,萧宝镜一眼喜欢上那只红绿撞色的斜挎锦缎小包,包上挂满了彩色布头做的小柿子,十分精致讨喜。
卖货郎都穷得揭不开锅了,还舍得给她买包。
他真是个好人。
不对,现在的重点是她的腿掉在了地上。
她辣么长的一条腿!
“对了,还有这个……”
卖货郎随手从怀袖里摸出几朵雪白霜花。
萧宝镜从没有见过这种花。
每一片花瓣好似用薄如蝉翼的琼玉雕琢而成,冰蓝花蕊晶莹剔透,拿出来的瞬间,整间屋子都弥漫开浓郁异香。
卖货郎把它们捣成细粉放进香囊,才把香囊挂到萧宝镜的腰间。
绿色绸布绣花香囊垂落长长的鹅黄流苏,缀在流苏上的玉环和玉珠温润清透,与胭脂红的宫裙相配,极尽绮丽张扬。
少年半跪在地,低垂的昳丽眉眼在灯火下化作柔情似水,薄唇弯起清媚弧度:“小公主真好看,又重新香起来了呢。”
他轻轻握住萧宝镜的小手,俨然喜爱极了他的戏偶娃娃。
仿佛这具戏偶不是一件死物,而是他新娶进门,娇养在掌心的新妇。
他含笑抬眸的时候,琥珀色的狐狸眼藏着星星点点的碎芒,是蜜糖在阳光下融化的色泽,叫人毫无防备地沉溺进温暖的甜蜜里。
萧宝镜猝然撞进了他的狐狸眼。
身体莫名感受到一阵困意,她软绵绵地闭上眼,倒进了少年的怀里。
烛火跳跃,春夜里折射出妖异的光。
萧宝镜的衣带被挑开。
胭脂红的繁复宫裙和小衣铺散在地板上,露出伤痕累累、用红线拼接而成的雪白躯体。
躯体冰冷,似乎没有任何生命特征。
少年伸手,从她的发髻里摘下一片枯叶丢在地上。
乌云蔽月,芭蕉的阴影倒映在窗棂上,将少年的半张脸笼罩其中,只能瞧见似笑非笑的嫣红薄唇,露出两颗磨尖的小虎牙,黑夜里看起来像是某种凶狠犬兽的利齿。
“乱跑也不知道收拾干净。”
“我最讨厌不爱干净的女孩子。”
“再有下次,我就丢掉你。”
温凉的指腹,轻抚过关节交接的地方。
少年穿针引线,将萧宝镜身上绷开断裂的皮肉重新缝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