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蕴虽然平日里不着调,但碰到正事也不敢含糊,将他的折子拿给了贺岐看。
贺岐看了两眼,说道:“这事他昨天已经跟朕说过了,但你也知道,如今国库空虚,根本拨不出多少银两来。”
时蕴顿了下,说道:“那正好,选秀这笔钱刚好派的上用场。”
她不得不说,在某些地方,她和这个废材皇帝还是心意相通的。
当时贺岐轻易答应了选秀之事,要说这也不是什么小事,关乎到皇室下一代血脉传承。
贺岐却没有将这事交给一向正直严谨的蔺奕湘,而是交给了整个朝中最混不吝的废物点心时蕴。
时蕴当时问贺岐的意思,贺岐没说。再去问蔺奕湘,也没受待见,但可以得知的是:那人显然没跟贺岐通过气。
她回家后思忖了整整一日,直到有第一个官员带着银两鬼鬼祟祟的登门拜访,时蕴才咂摸出狗皇帝的意思来。
贺岐要的就是这样,光明正大的敛财。
果真是……臭趣相投。
时蕴喜欢。
要是蔺奕湘知道了,怕是要气的原地升天,和这两人从此断绝来往,请辞官职。
贺岐哼笑,将折子丢在桌上,说道:“从这次选妃之事你也看得出来,有钱的不是朕的国库,而是他们。
既如此,地方闹灾,为何不直接从他们身上薅钱补贴?时爱卿,你既是自临阳书院出来的,会有办法的吧?”
临阳书院是眼下最负盛名的书院,有百年历史,从中培养出的惊世奇才数不胜数。
世间天才千千万,但天才也只是临阳书院的门槛。
永安王便是自临阳书院出来的,就连蔺奕湘,也曾前去临阳书院进修过。
时蕴确实是从那里出来不假,但她只是依托人情进去的。
她的父亲,与如今临阳书院的山长乃是旧相识。
在她年幼之时,父母被仇家追杀,拼死护着时蕴,将其托孤给了山长。
但临阳书院百年来只收男弟子,从未有过收女弟子的先例。
加上山长虽然疼惜她,却对她教导严格,并不想其他弟子知晓她和自己的关系,以免养得她娇纵,于是从小叫她女扮男装,跟着其他弟子一同学习。
年幼时,时蕴跟着师兄弟们爬树摘桃、下河摸鱼、上山劈柴、下山打水,什么事都做过。
只是随着年纪渐长,其他师兄弟都长了个子,唯独她不长。
时蕴为此没少被他们笑话,尤其是永安王祝长晋,笑得最大声。
手臂一比划,笑道:“哈哈哈哈,比我矮一个头!小矮子,你没得长了!”
但笑话归笑话,寻常遇到什么粗活累活,都有师兄弟们抢着帮她干,生怕折了她这一身细胳膊细腿。
话归正题,时蕴真就是个草包,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惊天骇俗的才华,能为帝王想出良策。
她只有一肚子的坏水。
但幸运的事,这狗皇帝好像也没憋什么好屁。
于是时蕴试探道:“那……再扩张选秀,从民间挑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