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蕴每次回想那人,只能想起那人欠欠的揉着她脑袋说这话。
气得握着笔的力都大了几分,牙齿磨得嘎吱作响。
时蕴批完奏折,累的眼前直冒星光,精神萎靡的起身离开,扶着门框站在门口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停住了脚步。
她偏头看了眼贺岐,贺岐正坐在她刚才坐的位置,手里拿着一副敞开的折子,眼睛却是望着她的。
目光幽深、沉重,一点不像个废物帝王该有的神情。
但转瞬,他便又扬着笑意,询问:“还有什么事吗?要点心水果的话,朕待会遣人给你送去。”
时蕴收起刚才心中升腾起的疑惑,询问:“昨天蔺相与陛下说了些什么?怎么见他时脸都是红的。”
贺岐噗呲轻笑,说道:“你怎么这么八卦?”
他懒洋洋的靠在美人靠上,说道:“朕要纳妃了,他作为与朕相识多年的好友,朕想为他的婚事着想,询问他有没有心仪女子,想为他赐婚,你猜他说什么?”
时蕴脑海里天马行空,难不成蔺相直接和皇帝摊牌他喜欢皇帝?
她正在兴头上,询问:“他说什么了?”
贺岐望着她,像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情绪来,但他注定是失望了,时蕴是真不知。
“你昨天没问他?”
“问了,他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什么也没说。”
贺岐道:“那朕也不说。”
“……”
有病。
——
将要从民间选妃消息放出去后,京都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这是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时大人,您看小女入宫这事……”
时蕴被请来酒楼谈事,正抿茶,听到身边的商贾世家李家家主殷切道。
她瞥了眼桌上的摆着的两托盘堆成小山高的金条,轻嗤了一声,放下了茶盏,笑道:
“李老板,你是都瞧不起皇家妃子的身份,还是觉得本官好糊弄,竟拿着三瓜两枣,要我替你办这么大的事。”
李老板有些急了,为难道:“时大人,这、这已经是六千两黄金了,再多的,我也拿不出来了呀。您就通融通融吧。”
时蕴却摇摇头,说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这名额有限,拢共只选五人。
你也知这是僧多肉少的事,多少人砸锅卖铁挣破的脑袋,也想跻身皇室,他们可比你豁得出去的多了,这笔钱,和他们给的比起来,还真是不够看的。”
李老板苦着一张脸。
时蕴却不想再听他说人情,含笑起身,理了理衣领,又上前拍拍他肩膀,说道:
“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实在拿不出来,不妨就放弃了吧,也不是非要真的头破血流不可。毕竟天潢贵胄的身份,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她说完便离开了,不去看身后人沮丧的眼神。
这已经是她这两日来拒绝的第十八个商贾了。
刚才她的话倒也没说错,这几天来她见识了太多有钱人贿赂,今天这人拿出的银两,还真是不够看的。
时蕴唉声叹气,心道京都这么多有钱人,多她一个怎么了?那些钱怎么就不能都是她的?
每天那金灿灿、白花花的黄金银两摆在她面前,总让她忍不住手痒,想去偷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