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蔺奕湘,心道真要魅惑陛下,也得长成蔺相这样的吧,兴许陛下这几日冷淡,是不想再和她继续了也不定。
这么想来,时蕴不免叹息,又觉心下放松了些许,这样总好过一直这般别扭着。
她来到御书房,贺岐却并未第一时间与她说让她来所为何事,只叫她入座。
时蕴坐下后,不免揣摩起了帝王心思,想了又想,也没说出口。
直到贺岐停下了看折子的动作,抬眸朝她看来,问她:
“早两日,你给沈启源下了药之后,跑哪去了?”
时蕴摩挲着指腹,说道:“微臣能去哪?不是一直在府上待着吗?”
这小动作是她心虚的表现。
“在府上待着?”贺岐似笑非笑的质问出声。
时蕴讪笑,连忙转移话题:“陛下找我就为了问这事?是沈启源要找我算账不成?”
贺岐:“他要不要找你算账朕不清楚,但朕确实是要找你算账的,永安王刚回京,就在马车上与一女子耐不住寻欢,你真不知是谁吗?还是觉得,你做什么能逃得过朕的眼?”
时蕴突然就愣住了,她才想起,自己府上大半的暗卫都是贺岐的人,刚才自己还说在自己府上,自己在不在,贺岐怕是比自己还清楚。
果然,在贺岐面前说谎根本就是自讨苦吃。
她有些沮丧,想着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个份上,倒不如一次说完,也好过祝长晋那边也一直拖着。
她道:“那天,微臣确实没在自己府上。也不止那天,这几天微臣一直宿在永安王府上。”
贺岐似是咬紧了牙关,下颌线都止不住的绷紧,目光说不上什么滋味的望着她:“所以呢?你和他有阵子不见,就能刚见面就干柴烈火,都不顾及他人是否会发现了吗?”
时蕴有些心累,朝堂中她尚且能照瓢画葫芦学着如何圆滑处事。但感情里,她不知该如何去学得游刃有余,她没打算玩弄几人的感情,却又无形中玩弄了他们的感情。
“我以为陛下和我所想是一样的。”时蕴缓缓道。
她半晌没听到贺岐的回应,抬眸看他,与他对视,他似乎预料到了自己想说什么,眼底带着几分伤痛。
时蕴顿了下,继续说道:“我以为,我们只是你情我愿才做的那事,你不会插手太多我的私事。但似乎这只是我以为的,您会因为我和蔺相在一起生气,也会因为我和师兄在一起动怒……”
贺岐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朕动怒难道不应该吗?朕若是临幸其他人,你是不是也能做到无动于衷?”
时蕴怔住,望着他没说话。
贺岐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道:“朕不是真存这心思,朕只是想知道你在不在乎……”
“不在乎。”
时蕴轻描淡写的三个字,打断了贺岐没说完的话。
贺岐微微泅红的眼眸注视下,时蕴硬着头皮说:“不在乎,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本该开枝散叶。陛下莫要再将心思放在微臣身上了。”
她停顿了一下,说道:“微臣今日来,还为一事,微臣想请陛下……为我与永安王赐婚。”
京都下了第一场雪。
其实并不算大,只是如柳絮般纷飞落下。
时蕴行出了好一段距离,身后传来了高公公有些焦急的喊声,她回头,就见高公公匆匆而来。
他手中拿着一柄伞,连忙撑开递到了时蕴手中,说道:“陛下就是一时生气,您别跟陛下一般见识,今日下雪,预计路滑,您路上小心些,别沾湿了鞋袜受凉,好生照料自己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