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瓣殷红,还残留着些许白浊。
她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为什么总要叫她碰到这么尴尬的场面?
时蕴见他一直不说话,便伸手挥了挥,讪笑道:“好巧啊,蔺相。”
——
后面发生的事不堪回首。
蔺奕湘拽着时蕴,将人从案桌下拉了出来,便要带她离开,但被贺岐给拽住了另一只手。
时蕴感觉自己像是要被凌迟的羔羊,左右两边都被人拉锯着,谁也不肯退一步先松开她。
最后贺岐说道:“浮光,你给不了她以后,就你和她的事,你敢让你家人知道吗?”
蔺奕湘攥着时蕴手腕的手又用力了几分,时蕴心知蔺奕湘心底的答案,他肯定是不敢的。
他出生名门望族,祖上几代人积攒下的功勋,希望全浇筑在了他身上,他要肩负的是整个蔺家。
蔺家家风严苛,从蔺奕湘年纪不大,却性子老成古板就足以看得出来。
若是他敢与族中长辈说,自己喜欢上了朝中同僚,并想要与之长相厮守,只怕蔺家长辈会直接用家法打断他的腿,再另选继承人也不定。
届时他将失去一切荣光,不再是高高在上、霁月清风的蔺家家主,而是一枚弃子,如明珠蒙尘,再见不得半点光辉。
时蕴觉得,蔺奕湘识趣的放开她才是正选。
如果是她,她肯定不会为了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放弃自己这般光明璀璨的前途和未来,是个人都会这么抉择,她根本不会怪蔺奕湘没选她。
蔺奕湘沉默了许久,他望着时蕴,开口说道:“我不怕失去那些,阿蕴,只要你能跟我走,我不怕失去这些,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放开你。”
他在等时蕴一句回答。
甚至不需要她回答,只要她犹豫不决的点个头,都是给了他答案,他会义无反顾的带着时蕴离开,带她去见长辈,去坦白,去面对和承担一切。
不论结果会如何。
倒是贺岐先松开了她,给了她选择的余地,只要她点头答应,她和蔺奕湘离开,贺岐就不会阻拦。
但他最擅揣摩人心,往往不需要做什么,便能洞悉人的选择,诚如当时时蕴说要他给她和祝长晋赐婚,他选择了祸水东引,将蔺奕湘拉入局去和祝长晋斗,自己坐享成果即可一般。
时蕴不会答应的。
如他所想,时蕴只怔愣了片刻,便摇摇头,说道:“我不会和你去面对的。”
蔺奕湘离开后,她脑子里都还浮现着蔺奕湘离开时的眼眸,黯淡的,如黑云压城一般,是雨水降临前的前兆。
原来人的眸子也会下雨吗?
时蕴站在原地许久,手腕上被蔺奕湘紧张等待时无意掐出的红痕还在隐隐作痛。
她喃喃道:“我和他是不是真的没可能了?”
毕竟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蔺奕湘那么传统矜持的人,怎么会真的接受像个第三者一样和她维持着没名没分的偷情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