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有些感觉,他又叫了太医。
太医说,虽然很微弱,但的确是喜脉。
萧泽清高兴极了,让太医说什么也要保住这胎。
可太医却说他现在身子不适合怀胎。
他从来没发过那么大的火。
揪着太医的领子,他威胁说必须保住,无论什么代价。
自己大概有些疯魔了。
其实可能很早就疯了。
在幼时宫中那场屠杀中,在被破坏了计划不顾一切想要杀死她的时候。
在得到她的爱后。
他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支撑点,曾经是复仇,如今却是苏陌。
她已经是他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又过了多久,他不记得了。
肚子也开始有了弧度,就是每天闹的他不得安宁。
闻不得一点刺激的东西,看到食物就恶心,每天晚上都睡不好。
看着信里,苏陌拿下天启一个又一个城池,带着他的人获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他垂着头,温柔的抚着小腹。
“娘亲真厉害,对不对?你若是再闹我,等你娘亲回来了,就叫她收拾你。”
拿出不知道在哪翻出来的苏陌的手帕,放在心口。
“毕竟,她最爱我了。”
萧泽清坐在窗边,初春温度回升,但还是会有寒气。
他裹着苏陌最常穿的披风,仿佛那人将自己抱在怀里似的。
望着天启的方向,眼里尽是温柔缱绻,“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我的妻主不会让我等太久的。”
副手的信里越来越不掩饰对苏陌的欣赏,到最后甚至有些仰慕。
虽然知道苏陌如今女扮男装,也知道副手和她一定不会有什么奸情。
但萧泽清就是会生气。
肚子蓦地尖锐的疼了一下。
吓的萧泽清赶紧摸了上去,“没事,没事。你娘亲不会抛下我们的,你乖乖的。”
这胎坐的不稳,太医说了很多次,可是他就是不听。
身体不好就喝补药,胎相不稳就喝保胎药。
又恢复了每天喝成批的药。
就算如此,他也经常会有落红。
萧泽清每晚都会想,苏陌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已经打到天启皇宫了,还说什么要等大局稳定下来再说。
她就在天启待了一天又一天。
副手也每天汇报着今日又问斩了那些人。
看到这,萧泽清还会捂住小腹,怕孩子听到似的。
“娘亲很快回来了,别怕。”
不知道从哪天起,副手不再汇报苏陌的消息。
他的心蓦地慌了起来。
什么时候自己手下的人敢隐瞒他消息了?
快速将凤临的事都处理好后,他正打算启程去天启接她回来。
没事的,她若是不愿意回来,自己可以去迎她。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只是没等他彻底动身。
副手将苏陌染血的香囊寄了过来。
那个香囊,他再眼熟不过。
里面放的是,他们绑在一起的头发。
结发为夫妻。
萧泽清眼前发黑,小腹痛的像是被人划开了。
但最痛的还是那颗心。
终究还是被生生剜去了。
自己最不想承认的那一个猜测,在这一刻终于揭开了帷幕。
悬在头上的剑,就这样落了下来。
鲜血淋漓。
晕过去的前一刻它还想骗自己。
眼前闪过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最终定格成一个回忆。
原来除夕的那场雪。
竟是他们此生唯一共白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