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会还有事,你看看有没有问题,都能商量。”
厉海堔敛了笑,正经起来。
文件上写的很明白。
他简单看了一下就知道了她的目的。
“你怎么了?小跟屁虫你自己护着不就完了,我这个外人掺和什么?”
他目光太过犀利,直直的看着苏陌,仿佛要把她看穿。
轻咳了两声,她扭过头,嗓子有点哑。
“我护不住了……”
厉海堔的眉头越皱越紧。
“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就严重到你要把这么多股份给我,让我看着他了?”
他指着文件上扎眼的数字,“这是你手里三分之二的股份了吧,剩下三分之一给他,你呢?”
“这个,继承两字,你又怎么和我解释?”
他有些失态了。
“如果你不告诉我,那我不会同意的。”
回应他的只是苏陌的沉默。
她想到厉海堔可能会觉得酬劳少,但没想到他执着的是另一件事。
有什么好说的呢?难道还不明显吗?
“我快死了。”
平静的声音,好像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癌症晚期,挺严重的,大概还有半年。”
厉海堔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苏陌有些好笑,“哪有为什么,不是你问的我?”
有些心烦,想抽烟。
她搓了搓指尖,忍住了。
索性就坦白吧,如果让他同意的的代价是这样的话。
“透支的太厉害了,一不留神就这样了。”
“为什么不去治?现在医疗这么发达,三五年不成问题,万一就好了呢?”
他声音有点颤抖。
倒是出乎了苏陌意料。
这人还挺在意她这个朋友的。
干笑两声。
“我不想啊。”
她态度太无所谓,厉海堔有点生气了。
“什么叫你不想?你有想过别人吗?在乎你的人,还有他?你那么在乎他,怎么就这么放弃了……”
苏陌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着他激动的红了脸。
怎么说才好呢?
说她累了。
说她不允许自己丑陋的苟活着?
她就是自私啊。
不想看到身边的人因为她的病而难过。
如果治不好呢?
她只能拖着一个残破的身体,把他困在自己身边,整日郁郁寡欢。
给了他希望又让他绝望吗?
就算阮添天现在叛逆了,不听她话了。
但她还不知道那个臭小子吗。
小刺猬似的。
肚皮软软的,心也软软的。
她怎么舍得。
不如就这样,一了百了。
长痛不如短痛。
软刀子最磨人了。
她想看到的是他闪闪发光的样子。
而不是将那颗星星握在手里,任由他暗淡。
至今她都忘不了,阮添天给她唱的那首歌。
只是站在家里的花圃旁。
却好像将太阳的光芒都掩盖住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