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南忙说:“好的,我自是不会忘。”
陈正南说着,取出钱袋数了二百文钱交给那学徒,便飞快地出了门,骑上枣红马,又到叶家集去为林姑娘抓药。
当天晚上,林姑娘服过药之后,略微有些好转。
陈正南在床前不离左右,小心服侍,不时地用凉手巾为她擦脸,敷额头,喂她茶水湿润嘴唇。
林姑娘歉意地道:“何公子,我这又病了,再次给你们惹下麻烦,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正南连忙安慰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再加上你这几天为林老伯的事,前后没有休息好,在外面受了风寒,有些不舒服,再是正常不过。那郎中说了,只需吃完这三服药,你的病就好了,不要想那么多。我和陈老伯眼下在这庄台上正好无事,也没有给我们添麻烦。”
过了一会儿,陈正南见林姑娘脸色有异,欲言又止,就问:“林姑娘,你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饿了?”
林姑娘有些结巴地说道:“何公子,我想、我、我需要——”
陈正南看见她羞涩的样子,这才知道她是要小解,就连忙跑到外面找了一只木桶,用抹布把沿口仔细擦了干净,才拿进屋里,放在房间里离床不远的角落里,过去对林姑娘说道:“林姑娘,你一个人起床,可以站得住,可以走路吗?”
林姑娘羞涩地点点头,小声说:“没事,我可以的。”
陈正南连忙起身离开房间,把门从外面带上,赶去厨房帮着陈老汉一起准备午饭。
陈老汉虽说许久以来没有和家人生活,可是毕竟年纪大些,经验多,中午就专门给林姑娘熬了一碗小米粥,在这里面打了一个鸡蛋搅拌好,对陈正南说:“这叫鸡蛋小米粥,你端去给林姑娘吃吧,可以滋养她的身体。”
陈正南忙端了,过去敲了门进去,扶林姑娘坐起来,慢慢地把一碗粥吃完。
就这样,三天来,陈正南照顾林姑娘无微不至,陈老汉也一心爱护,关照有加。
第三日早上,林姑娘身体有所好转,可是看上去还是气色欠佳,身上疲软。
陈正南服侍她吃了早饭,林姑娘对陈正南道:“何公子,请把那药方拿来我看一下。”
陈正南便把那郎中开的药方拿来给她看。
林姑娘看完了药方,右手搭在左手的寸关尺上,给自己把了一会儿脉,稍后便说:“这小集镇上的郎中也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要不然就是他投师学艺不精,他为我用的是桂枝汤,这桂枝汤用在外感风寒、发热恶风是好的,见效也快,可是这桂枝汤对治的症状是头痛项强,身痛有汗,鼻鸣干呕,苔白不渴,脉浮缓或浮弱。可我这身上全没有这些,他开错了方子,用错了药,所以我这身上只能缓和些,病去不掉。”
陈正南吃惊地问道:“林姑娘,你懂医术吗?”
林姑娘点头道:“家父从前学过,也给人开过方子看病,所以我也跟着他学了一点。”
陈正南更是惊奇:“林姑娘,我换一个郎中吧?”
林姑娘微微摇头道:“不必啦,我这病应该是风寒之邪伤了皮表,使人产生脉浮紧、无汗、头痛、身痛、恶寒发热诸症状者,为太阳表实证。凡遇表实之症,应用辛温发汗法来解表散寒。所以我这情况应该用麻黄汤就好。何公子,请你取来纸笔,我念一个方子你写了,拿两副药,我吃了就能好。”
陈正南连忙拿了纸笔,林姑娘便说道:“去节麻黄三钱、桂枝二钱、去皮尖杏仁二钱、炙甘草一钱。
说完,她又叮嘱陈正南道:“这药你买来了,那麻黄要另包,且要先下水去煮,等熬的汁水少些了,再把其他三味药加上去一同煎取,要连煎三锅,最后把三锅的药汁合在一起分成两份。我用过药之后盖上被子保暖,如果出汗了,只消服一剂就能好。这方子叫麻黄汤,应该对我的病症。”
陈正南见她语言缓和,神态安定自信,便连忙又骑马到了叶家集上,重新拿了药回来,按林姑娘的吩咐,把药煎了。
中午饭后半个时辰,陈正南给林姑娘用了药,然后扶她到床上躺下,盖了厚被子给她发汗。
见林姑娘躺下睡了,陈正南也就退了出来,掩上房门,自去摆弄他心爱的那两把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