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活笑着:“陈老弟,这在我只是举手之劳,我有些事情在手里耽搁了,一直拖到今天,才劳烦人去请了你来。老弟在家里一定有点着急了吧?”
陈正来连忙摇头道:“哪有,没有的事。我只是今天和内人有点吃惊,实在是不知道大哥原来在军营里做这么大的事。当初礼仪上招待不周,还望大哥见谅。”
图海上前抱住了陈正南的肩,摇晃着他说道:“老弟,你和我不要说这些客气话。走吧,我今天请你吃到家里坐坐。我家中老母、妻子都在家中,她们都很想见上你一面,感谢你们夫妻的救命之恩。”
陈正南道:“大哥,那是你我之间的缘分,哪里有什么救命之恩,只不过胡乱招待了你一下,寒舍简陋,只盼你不要见怪才好。”
图海大笑道:“好啦,你我兄弟不要在这里文绉绉客套了,先回家去。”
这时,手下军士已经牵了两人的马匹过来,又有两名兵士过来跪下,服侍陈正南和图海两人上了马,周大山并另外五六名随从,跟在两人后面,上了淮河大坝向西走了一段,便沿着一条小路下了坝子,前面不远便是繁华的南照集,永兴寺也就在前边不远。
不远处,远远就看见一片军队的营房,拒马威严,旗帜招展,营地里兵士马匹往来不断。
图海骑着马在前面引路,带着他从永兴寺庙后面经过,到一个红砖的大院门前停下,立刻又有士兵上来,服侍两人下了马,接过缰绳,图海便挽了陈正南的胳膊向院里走去。
这是一个两进三出的大院,原本是一户地主人家的宅院。图海来到本地任职之后,颍州府典了下来安排给他居住。
两人进了后面的大院之后,就听图海大声说道:“娘,我把恩人请来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盛装的妇人搀扶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出来,两人都是衣着锦衣,薄施粉黛。
陈正南便知道两人是图海的母亲、妻子,连忙上前跪下请安。
老太太连忙扶起道:“免礼,免礼,赶快起来吧,孩子。”
陈正南起身之后,图海又道:“陈老弟,这便是内人,你嫂子。”
陈正南慌忙又跪下行礼,图海夫人连忙扶起他,微笑着说:“陈老弟,今天终于见到你了,多谢了。我们一家人这些天一直都在念你的好,总盼着早一天见到你,可是他手边这事那事的,一直拖到今天。”
她说着便和老太太两人一左一右,各自拉了陈正南的一只胳膊,将他请到正厅里坐了。
正厅的八仙桌上,早已摆满了瓜子果碟,下人很快端上茶水伺候。
陈正南奉了老太太主座,又请了图海夫妻坐,他两人自是奉他为上宾,哪肯坐下,最后,有下人搬了椅子过来,陈正南便靠着老太太身边坐下。
老太太手拉着陈正南的胳膊,抚摸着他的手,说道:“这孩子一看就是一个善良有福的人,我一摸他的手温软又热的,和软玉一样,就知道这是得了上天眷顾的,连带着也眷顾了我们图海,才得他救了一命。要不是你,我们家图海已经化作泥了,我这一把年纪,那可如何是好,将来我走了,连个哭我的人都没有。”
陈正南连忙说道:“老娘,这是我和图大哥有缘,大哥他本来命就硬,天生就有逢凶化吉的好命。”
老太太和图海夫人想着要不是陈正南,图海自然是已经了账了,想到这里,后怕让她两人不禁流下泪水来,只是把感恩的眼神盯在陈正南身上,不住地点头。
图海听陈正南如此一说,忽然站起来大声道:“娘,你看这样可好,我今天就和这陈老弟结拜为异姓兄弟吧,从今以后,我多了一个弟弟,你多了一个儿子,你看如此可好?”
老太太喜不自禁,仰起脸笑着连声说道:“自然好,哪还有比这好的了?只是你这陈老弟他可愿意?”
陈正南连忙站起来答道:“老娘,我自然是乐意的,大哥愿意和我结拜,我求之不得。图大哥,今天我不仅要和你结拜,我还要认老娘做我自己的娘亲,你看可好?”
图海听了他这话,高兴地击掌说道:“老弟,你果然是爽快之人,如此那是更好了的。”
说完,他便冲管家挥手道:“快准备香案!”
当下,丫鬟、仆役将八仙桌重新收拾了,焚了香,摆上供,先让老太太坐了上座。
陈正南三跪九揖,磕头认了老太太做干娘之后,便由图海夫人做司仪,和图海两人行了跪拜礼,彼此认作金兰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