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和徐万胜兴致很高,吃着说着,便免不了说一些村里的事,徐万胜便道:“正南,你们可能不知道,眼下我们村子里有很多人家已经打饥荒了。”
陈正南问:“是现在就有人吃不上饭了吗?”
张全点点头道:“今年湖里面全淹了,庄稼颗粒无收,好多人家原本粮食只是够吃,生活中的油盐酱醋开销全没有,生活都还能凑合。眼下湖里的地没了收成,连吃饭都是问题了。”
徐万胜点头道:“我听说有二十几家的人只有湖地,平地上面的大地没有半分,这一下自然是不行了。”
林青竹道:“前段时间我听说里正丁老爷和李老爷他们几家大户,不是出面救济这些人了吗?”
张全道:“妹妹你有所不知,他们商议到最后就是每户人家给了五十斤糙米就完了。那些人家哪家不是老老少少七八九口的,五十几斤米才能吃几天呢,就算省着吃,一天只吃一顿,七八张嘴吃五十斤米,哪里能顶得住?”
“我看这两天卖地的周伢子又忙了起来,有些人家吃不上饭,只得去卖那湖里的地。那地原本就不值钱,这个景光卖地自然会卖得更便宜。到来年,这些人家连湖里的地都没有了,还怎么过活?”
马红云听他们说到这些,想到自己家从前的遭遇,不禁叹了一口气,看着桌上的鸡鱼肉蛋,却一点也咽不下去,只是往嘴里扒米饭。
陈正南叹了一口气,道:“这就是天灾,穷苦人遇到天灾,再没有人帮助,那就是过不去的坎。”
几个人吃着喝着,又说了一会儿其他的闲话,张全和徐万胜突然来了兴致,又伸手划起了拳,两个人只喝的醉醺醺的,才回去了。
这天晚上,睡下之后,陈正南因为有些酒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转过身来搂抱着林青竹乱啃一番,免不了揉腿、摸肚子,钻在她怀里胡乱亲呢一番。
林青竹耐住性子任他折腾,等他忙活得有些累了,便捉住他的手说:“正南,你且安静下来,我和你说一件正事。”
陈正南这才老实了一些,说道:“姐姐,你有话便说。”
林青竹道:“正南,我想好了,你说想要五六个孩子,可是我却觉得怀孕太麻烦,太耽误事,我可给你生不了那么多孩子。所以我想,等我们庄台上的房子建好了,搬了过去住,我就给你纳一房妾,当然,我自然要挑你喜欢的。”
听了这话,陈正南立刻冷静下来,连忙说道:“姐姐,切切不可,我绝无此意,我这一生有姐姐一个人就已足够。姐姐,你要是烦我,我现在就老老实实地睡觉。”
他说完,连忙把手从林青竹的手中抽出来,规规矩矩地在她旁边躺好。
林青竹笑着说:“正南,我说的是真的,不是为了应付你。”
“姐姐,我这一生有你已经足够,哪里还需要别的女人?我知道了,你现在身上有孕在身,不方便,都怪我不好,我以后不会再折腾你了。”陈正南认真地说道。
林青竹笑着摸了摸他的脸,笑道:“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议。”
“姐姐有话,你直说便是。”陈正南歪过头说道。
林青竹道:“今天晚上徐大哥和我哥哥都说了,村子里有许多人家已经吃不上饭,这事你可还记得?”
陈正南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我刚才临睡前还在琢磨这事呢,我想帮帮他们,可是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出什么办法。”
林青竹道:“我现在有一个主意,想说出来给你听听,你看可行?”
陈正南道:“姐姐,如果你有好的主意,那是再好不过,我瞎琢磨了一晚上,却没有什么好点子。”
林青竹道:“我们家现在织的白布,送到染坊里,都说我们的布好,给的价格高不说,还是有多少他们就收多少。听说他们把我们的布染了颜色之后,都卖到凤阳府那边去了。所以我想,我们就在红云姐家那烧坏的房子那里,建两个像庄台上爹爹住的那竹棚一样结实的竹房,那房子造得快,然后我们去买二十几台织布机,再买十几辆纺线车,多买一些棉花,让那些受灾的人家,家里有十几岁能干活的孩子的,不论男孩女孩,每家都可以来一个,教他们学纺线、学织布,每天中午管他们一顿饭,再给他们一份工钱,这样他们每家至少不会饿着,能吃上饭他们便不会再去卖湖里的地,你说可好?”
陈正南听她说到这里,当即坐了起来,击掌道:“姐姐,你这个点子可是真好,就这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