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入秋第一场暴雨倾泻,如瓢泼般的雨幕笼罩着西西里岛,整个岛屿都被一片迷蒙所笼罩。此时,欧洲到处是战火,此刻,没有轰炸机的轰鸣,圣马科角这片海滩,在这暴雨的洗礼下,反而显得格外宁静。
伯斯克罗中尉站在阵地上的地堡观察哨里,透过望远镜凝视着海面。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冰冷刺骨,让他心中的苦涩愈发浓烈。他身边的士兵们也都一脸麻木,懒散地待在一起。有的士兵默默地抽着烟,烟雾在潮湿的空气中弥漫;有的士兵则机械地擦拭着枪支弹药。
“长官,我们在这里已经守了几个月了,你说,他们会过来吗?”一名年轻的士兵提出了一个看似幼稚的问题。这个问题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每个人的心中。包括伯斯克罗在内,谁都希望敌人不要过来。经历多年鏖战的老兵们非常清楚,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地堡防御中,对于进攻的敌人来说是地狱,而对于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一座坟墓呢?
一个老兵压抑不住内心的暴躁,他对年轻士兵低吼道:“那么多话干什么!他们一旦来了,什么都别想,只管开火,把能够射出的弹药都打出去!”说完,他忍不住抱怨道:“该死的天气,该死的美国佬,该死的英国佬,还有那些从东方来的黄皮猪!”
伯斯克罗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让他镇定下来,但却无言以对。
远处的海面上,暴雨如同一层厚重的帷幕,掩护着盟军舰队。舰队如同黑暗中的巨兽,静悄悄地来到离海岸 10 海里的地方。随着舰队指挥官的命令,巨大的炮口开始缓缓转向,冷冷地对着海岸那看不见但真实存在的敌人。
“呜呜呜——”警报声突然响起,尖锐而刺耳,打破了海滩的宁静。这不是演习,敌人真的来了!伯斯克罗来不及多想,与其他军官一起,大声吆喝着,让士兵们迅速进入掩体,进入阵地。
地堡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士兵们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惊慌与迷茫。这将是一场生死之战,也是他们最后的终结。。。
“轰轰轰——”,战舰巨大的炮火在怒吼中冲出炮膛,带着炙热的火焰,飞快地向滩头阵地飞去,然后一头砸下去,惊天的爆炸声响起,它接触的地方,地堡、乱石还是沙滩,都炸裂开来,橘黄的光芒一闪而过,然后是浓浓的硝烟,裹带着飞沙走石,飞上高空。。。
伯斯克罗躲在地堡下层,他不敢贴着墙体和地面,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震得他心潮翻涌,他努力尽量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气。
炮弹还在不停地落下,每一声爆炸都像是死神的脚步临近。随着炮火持续不断,完全没有一丝要停下的迹象。有的士兵在低声祈祷,有士兵在哀嚎、也有士兵歇斯底里般狂妄怒吼。伯斯克罗则握紧了拳头,他厌恶这种毫无意义的杀戮,这该死的战争,但他已经深陷其中,身不由己。
突然,炮火骤停,一阵短暂的平静却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他们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伯斯克罗深吸一口气,喊道:“都打起精神来,各自回到阵地,见到敌人就开枪!记住,现在最重要是自己活着,什么也不要想!”
话语中虽带着坚定,却难掩那份深入骨髓的厌战情绪。此刻,他们在这海滩上已经是一个个孤立的坟墓,只能等待命运最后的裁决。
“GOGOGO!”,登陆艇上,美军艇长不断对士兵吆喝,德意隐藏的岸炮已经露出来,海面不时掀起巨大的水柱,此刻他全身已经湿透,但也顾不得这些,他必须尽快把艇上一个排的士兵放出去,然后快速回去,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幸运,今天会在这片海滩穿梭多少次。
林凡带着他的排第一个突上海滩,敌人在海滩上的各种障碍物,此刻却成了他们唯一藏匿的地方。他们需要尽快靠前,潮水很快会涨起来,这些障碍物会被淹没,他们必须在潮水上来前,找更好的隐蔽地,进一步向纵深挺进。
敌人的炮火、弹雨已经封锁了整个海滩,林凡他们交替掩护着,从一个障碍物奔向另一个障碍物,期间,不断有战友倒下,但他们没有时间,不能停留,义无反顾向前冲去。。。
“该死!怎么还有这么多地堡?”,一艘驱逐舰上,203师师长对身边美海军联络官怒吼道。联络官耸耸肩,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
“联系佩斯将军,这样不行!我们要火力支援!”,师长大声吼道。联络官也不敢多言,赶紧通过步话机呼叫!
三艘炮艇不顾地方岸炮的轰击,贴近海岸,对暴露的火力点猛烈开火。已经上岸的陆战队也借机架起迫击炮,打出一阵烟雾弹。利用这短暂的掩护,林凡等不失时机,勇猛地冲到海滩一个潮水冲击的断层处,这里离敌人的暗堡和阵地只有200多米了,他们赶紧取下腰间的小型铁铲,努力挖掘掩体。
大约30分钟左右,第一波次的登陆部队终于站稳了脚跟,林凡回头看着已经一片血红的海水,还有那些随浪潮波动的战友尸体,热泪忍不住流下来。
佩斯中将在战列舰的作战室内,与他的参谋长,还有中国军22军包伦辉军长一起,正仔细听着22军参谋长汇报登陆点的情况。他们负责的四个登陆点,已经全部获得成功,第一批次登陆部队已经站稳脚跟,第二批次开始出发,目前急需坦克、喷火坦克尽快上岸,敲掉残存的地堡,打开进入纵深的通道。
暴雨已经停下来,空军的飞机呼啸而上,敌人的岸炮遭到定点轰炸,对海滩和登陆艇的威胁大大减小,部队登陆的速度正在加快。佩斯等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