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樗里疾，稷儿也看着我，我沉默了一会，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樗里疾，秦国东出是为了什么？”我问樗里疾。
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想，秦国为什么东出，是为了不被他国欺负，？为了不被他国吞并？还是为了其他？
樗里疾看着我，脸上短暂的茫然，没有回答我，我转头看着稷儿。
“稷儿，你告诉母后，秦国东出是为了什么？”我问稷儿，稷儿看着我。
“母后……”稷儿也很茫然。
“母后一直想不通，你父王称王，秦国和其他诸侯国平起平坐，你父王一生为秦国而活，甚至为了秦国，到最后，都放心不下！”我说着，稷儿好像终于找到答案。
“母后，是为了父王！”稷儿说着，我扬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樗里疾有点不同意看着稷儿。
“太后，微臣不知，太后可知？”樗里疾问我。
“樗里疾，你跟随惠文王征战，大杀四方，惠文王去世，你和荡儿又骑马进周天子都城，无限风光！如今秦国内乱已平，如今也是该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做了！”我说着，樗里疾见我还没有说出答案，樗里疾着急了，又咳嗽起来，稷儿赶紧倒水给樗里疾。
“樗里疾，你精通百家学说，世人都称赞嗯智如樗里，本宫问你，秦国可以替代得了周天子，秦法可以替代得了周礼？”我说着，樗里疾瞪大眼睛，震惊看着我。
“母后……”稷儿也震惊了。
“太后要做什么？”樗里疾声音有点颤抖问我。
“如今周天子领土越来越小，诸侯国封地越来越大，周天子被灭是迟早的事情，可是周天子灭亡以后，天下该如？继续这四分五裂这局势，还是天下归一？如若天下归一，如何归一，继续周礼？还是只要秦法，不要周礼？亦或是秦法，周礼都要？”我问樗里疾，也问我自己。
这段时日想的太多，总是想不出答案出来。
“如今各国都在变法图强，可是他们又舍弃不了周礼！秦国虽然尊周天子，尊周礼，可是秦国是法的天下，几乎不认可周礼！以后天下局势到底是礼说了算？还是法说了算？”我又问樗里疾。
“假若有一日，周天子被灭，天下局势必然归一，不然诸侯国为何一直打来打去，不能和平共处！只是微臣也不知以后到底是周礼的天下，还是秦法的天下！”樗里疾说着，深思起来。
“自然是秦法的天下！”没想到一直听我和樗里疾说话的稷儿出声了。
我和樗里疾听到稷儿的声音，同时看着稷儿。
“母后，王叔，如今天下局势，谁有我秦国强大，行军打仗，我秦国虎狼之师，威震四方！治理天下，我秦国向来对天下能人异士，广开大门，欢迎他们来秦国！秦国治理，只认秦法，不认周礼，不管是达官显贵，平民百姓，都遵秦法，若是家里有英勇之士，他们还可以上战场，争军功，不仅可以自己加官进爵，也可以荫及家族后代！要是不能上战场，也没事，只要他们会耕地，会种田，也是可以出人头地！”稷儿说着，两眼放光看着我和樗里疾。
“王叔，秦法不是秦国的秦法，是天下的秦法！只要我们坚持秦法治国，以后不管秦国从他国夺得多少土地，他们他们以前是哪国人，以后他们只能是秦国人，只能遵从秦法！”稷儿说完，看我和樗里疾不出声，稷儿有点忐忑看着我和樗里疾。
“果然还是大王聪慧！”樗里疾说着，好像心中阴霾少了不少，整个人豁然开朗了许多。
我也心情舒畅，放松了自己。
“秦国东出，不是为了秦国，而是为了天下！秦国夺得他国土地和人民，不是为了杀戮，掠夺，而是为了秦法，为了后世！”我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
“稷儿，不愧是秦国的大王！”我说着，赞赏看着稷儿，心中很是骄傲，我的稷儿，以后不会是一位昏君，是我太过担心，不愿意放手罢了！
“母后……”稷儿被我夸的，有点不好意思！
“大王的想法是好，可是他国尊周礼太久，如何会遵从秦法，尤其楚国和赵国，这两国人，能征善战，能人异士也不少，身上的骨头，可比魏国还有齐国硬多了！”樗里疾担忧说道。
“只要统一了国土，就统一了百姓，百姓统一了，有秦法，他们自然会遵从！”我说着，樗里疾还是不认可看着我。
我想了一会，然后看着樗里疾继续说道
“你若是不相信，那以后只要他国领土成为秦国的，那么车轨必须是秦国的车轨，度量衡必须是秦国的度量衡，读书写字，必须是秦国的文字，你觉得如何？”我说着，樗里疾看着我，还是沉默。
过了一会儿，樗里疾笑了，
“驰骋天下至刚，纵横天下至柔！太后，你果然厉害！”樗里疾说着，心情又好了不少。
我有点不太懂看着樗里疾，稷儿也不懂看着樗里疾。
“秦国要统一疆土，必须行军打仗，击败他们，这是刚，可是疆土成为秦国的以后，需要治理，治理只依靠秦法，恐怕太多人不服，可是若是他们生活之中，处处有秦国的痕迹，甚至以后他们的子孙后代，只知秦法，不知周礼，这刚柔并济，纵横俾阖之术法，不仅是这乱世，恐怕以后的人们，都生活在秦国影响之下！”樗里疾说着，闭上了眼睛，身上突然多了一些不一样的气息，好像终于得道一般。
我看着樗里疾闭上眼睛的样子，我知道，我和稷儿该离开了。
我和稷儿没有打扰樗里疾，走了出去。
“母后，王兄！”芾儿和悝儿行礼看着我和稷儿。
“起来吧！”我疼爱看着他们，他们看着我，直起身子，眼神忧虑看着我和稷儿。
“你王叔累了，想休息了！”我说着，一手握着芾儿的手，一手握着悝儿的手，
“你们两个如今也不小了，可想和母后回宫住，或是让你王兄给你们兄弟两个单独安排两处院子，不能离王宫太远，母后舍不得你们！”我说着，芾儿和悝儿看着彼此，又看着我，最后看着稷儿，稷儿只看着我，
“母后，我想继续跟在王叔身边，王叔病了，需要人照顾！”芾儿拒绝我说道。
“母后，悝儿也是，我和二哥哥一直跟在王叔身边，如今王叔病了，不能离了我和二哥哥！”我听着芾儿和悝儿拒绝的话，心里还是难受了一下。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一直想要人陪伴，稷儿忙着朝堂的事，芈瑶忙着后宫还有子嗣的事，慕荷倒是陪着我，可是慕荷有时候需要去芈瑶哪里，我经常找不到人。
“罢了！既然你们愿意待在你王叔身边，母后也不勉强你们！”我说着，稷儿看着我，又看着芾儿和悝儿。
“你们两个一直是王叔照顾长大的！如今王叔病了，确实需要你们！可是你们要是有空，多进宫看看寡人和母后！”稷儿说完，芾儿，悝儿看着我，好像懂了点什么，赶紧放开我的手，行礼对我说道，
“母后，王兄放心！我和悝弟弟会经常进宫陪伴母后！”芾儿说着，我满意笑了。
“都是母后的好孩子！”我说着，牵着芾儿和悝儿的手，不舍看着他们，然后走了出去，上了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