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永俊手臂挥起，落下，锤头激起沉闷的响声。
“……”崔钟范猛地张大了嘴，喉咙里嗬嗬作响，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却说不出一个字。
裴永俊的右手像铁钳一样，又把他的头拽起来，看着他涕泪交加的脸。
“嗬、嗬……”他目光散乱，神志模糊地摇着头，“大、大哥，不是你、不是你……”
“是谁！”金容民问，“你到底得罪了谁，给我好好想想！”
“你不是欠了高利贷么？”
崔钟范看向裴永俊，眼神渐渐找回了焦点，终于知道了自己该说什么，“是、是……”
“所以是谁打的你？”
“我、我……”崔钟范，不敢说出那伙人的名字，涕泪交加，不住地哀求，“大哥，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敢，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我不告了，不告了，我身上的伤，都是自己弄的……”
金容民看了眼裴永俊。
见他微微点了点头，金容民拿起厚厚的本子，递给旁边的年轻警察，“做笔录。”
“是。”年轻警察松开崔钟范的手，接过本子，迈步走到桌子后面，拿起了笔。
“报案人崔钟范，承认身上手肘及脸部等处轻微伤势，为自己意外弄伤，因此其所报案情，应为捏造。”
金容民一边念着，一边给崔钟范打开了手铐，年轻警察奋笔疾书。
“讯问结束，封存结案，走吧。”等他记完，金容民挥了挥手，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讯问室。
讯问室里重归寂静，崔钟范颓然地瘫在审讯椅上，如同烂泥一般，慢慢喘着气。
好一阵子，他才感觉嗵嗵作响的心脏好受了些，动了动胳膊，抬起头，却突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裴永俊正看着他。
“你、你……”他结结巴巴的，“你怎么还在这儿？”
“不可以吗？”裴永俊往前一步，吓得崔钟范浑身一哆嗦。
“大哥，大哥！别、我真的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崔钟范畏缩地摆着手，“真的……”
“如果我再闹事，我就立马被雷劈死，真的，您相信我。”他赌咒发誓。
“真就这么放弃了？”裴永俊站起身，走到他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真的，真的。”崔钟范看着高大的裴永俊，咽了咽口水。
“10亿本金，只放给你8亿，一个月就要8分的利息，你借了多久，又还了多少？”裴永俊看着他瑟缩的眸子。
“还数的清么？还的清么？”
“你就这么放弃了？”
“我……”崔钟范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你没放弃，你还想找崔雪莉是吧？还想找具荷拉是吧？”裴永俊一语道破了他心里的想法。
“好不容易有个明星女朋友，哪能不利用到底呢？”
“不、不、没有！”崔钟范连忙否认，“真的、我真的不会再找她们了，真的！”
“看来你是真放弃了。”裴永俊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失望，“真是白费力气。”
“白费力气？”崔钟范抬起头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终于听出了裴永俊话里的意思，可是……
“大哥，你不是和崔雪莉一伙儿的么？”
“一伙的？”
“昨天是，不过，今天不是了。”裴永俊笑了一声，松开了他的衣领，拿出张名片在他眼前晃了晃，“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汉江体育的记者。”
“朴志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