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与卫琳所约的地方便是在耶律弈他们暂住的高墙院落内。
晚云入内,便见得里面别有一番风情,此处的园林风光明显是大齐中原的布局。
远远地便能见一处凉亭,卫琳并无遮面,坐在凉亭处,朝着晚云招了招手。
晚云轻移着步子上前,朝着卫琳福身行礼,却又不知叫她什么,卫琳年逾三十六,却是依旧貌美得很,岁月似乎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卫琳一眼便瞧见了晚云的为难道:“你与行儿成亲多年,我这个做婆母的还不曾正式见过你。”
晚云便道:“晚云拜见娘亲。”
卫琳笑了笑握着晚云的手,让她起身,端详着晚云的容貌道:“行儿能娶到你,正是行儿的福气。”
晚云道:“不,能嫁给夫君才是我的福气呢。”
卫琳道:“我愧待了行儿许多,他幼时我对他觊觎厚望,因为他是太子殿下,所以我这个做娘亲的就不能对他太过于慈爱,我得做严母。
在行儿十五岁那年,卫家又突逢巨变,他也被贬成了庶民,当时若不是你在他身边,他怕是很难走过那段艰难之日的。”
晚云看着卫琳道:“您怎么知晓的?”
卫琳说着,“他去银杏村的时候,我去看过他一回,本是想要将他一起带走,与我们一起到宛国的。
可是那时候见他已经走出了阴霾,又在银杏村之中偷偷练兵,并无自暴自弃,我便也放心他留在了银杏村之中,也想他多历练历练。
更要紧的是,那日我见到他在给你擦眼泪,行儿生来就怕脏,华阳幼时的口水泪水他都嫌弃得很。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竟然还如此去安慰一个人,我看着他在你跟前是从未有过的放松,是以我也就将他留下了。
当时怕他身边又先皇的人,我既然不能带着他一起离开,怕牵连他,是以也没有告诉他,我还活着之事,一直到了如今……”
晚云听了卫琳的解释道:“您当时死路一条,假死保命,想必夫君和华阳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是您为何要……”
晚云缓了缓才道:“为何要和大皇子一起呢?”
卫琳脸上毫无难堪之色,她坐在石凳上,给晚云倒了一杯水,“听闻你给行儿写下过一份和离书?”
晚云有些颇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卫琳道:“你不必不好意思,我不是想要怪罪于你,你那时为何要给行儿写下和离书呢?”
晚云只得如实道:“我想要回家,我已经想了十四年,我日日夜夜做梦想的都是家人过来接我了,所以我就干了傻事。”
卫琳道:“那你爱行儿吗?”
晚云道:“那时不爱,这会儿是爱的,那会儿夫君对我一直不冷不热的,我一直以为他不是很喜欢我,我对他的付出,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卫琳说着:“我也曾经深爱过先皇,哪怕知晓我入宫之后是要与无数女子同享一个夫君,哪怕他比我年纪要大上十岁。
先皇在我入宫之前与我许下誓言,后宫之中别的嫔妃都是为了权衡朝堂,不得不宠幸。
先皇心中只有我一人,入宫后,先皇果真如他的誓言一般,给我了我天下人人羡慕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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