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要半个月才能好。”屠怀宁蹙眉,她也觉得这个时间太久了,这些东西她看了许久都看不出所以然来,未知就等于风险,她不是很喜欢。
“半个月?”林瑾发出土拨鼠的尖叫,但是忘了自己还在喉咙痛且声音嘶哑难听,所以显得极为好笑。
胡说八道!这简直危言耸听!
什么过敏要住半个月的院?乱来!
林瑾揉了揉眉心,她不相信女主会不知道这个实际是多少天,就算是保险起见,一个星期也够了,何必要半个月,女主到底要做什么?
“你的身体是真的不想要了是不是?”屠怀宁皱眉,恰好手上的药包有些凉了,她将药包放在一边,用帕子擦干林瑾后背上的药汁。
林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并不是故意不遵医嘱,只是林霖的话能唬住屠怀宁这些外行,可是唬不住她:“我忽然觉得宋时秋说的很对。”
此地不宜久留。
宋时秋回到了丞相府之后让蘅暮将那本月寒记拿去烧掉,然后在博古架上取出那道圣旨,摊开放在桌面上。
“大人这是做什么?林六姑娘当真找到心上人了?”蘅暮有些惊讶,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可是他看着手中的《月寒记》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大人哪来的这个话本子。”
宋时秋看了他一眼:“多事,让你烧了便烧了。”
蘅暮无奈,只好生了火盆,把书撕了丢火盆里,余光里瞥见宋时秋提笔,连忙凑过去看,在看见上头的丞相宋月寒几个字的时候,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就说自己的猜想没有错。
“不去做你的事情,来这里作甚。”宋时秋认认真真的代笔写上自己的名讳官职年龄,等全部写好之后放在一旁晾干墨迹,然后就开始写婚书,神色认真的就好似在做什么大事一般。
蘅暮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大人,你做肉不是说过阵子要将林六姑娘接回来,既然接回来住,那这住的地方还在浮云院吗?这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宋时秋写着婚书的手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懊恼,自从林瑾搬去浮云院之后他竟然一直忘了这件事。
“将浮云院旁边的碧空院修整好,等她回来就让她搬进去。”
她们二人感情好,就算不住一个院子里,肯定也是想住的近一些,这样倒也方便。
“不住大人你的秋寒院吗?”蘅暮惊讶,这婚书都写了,还分居而住?
宋时秋给了蘅暮一个眼刀:“我与阿瑾尚未拜堂成亲,怎可住一个院子,休要胡说。此次只是先将她接回来,婚事等日后再谈,要是太过仓促,倒显得怠慢了她。”
蘅暮却一脸满意,仿佛看到自己儿子长大了一般的表情:“大人如今倒是会心疼人了。”
宋时秋黑了脸,什么心疼不心疼的,这不过是基本的礼数,林六到府上这么久他礼数何时不周全。
“再学不会说话,你日后就别在书房当差了。”宋时秋没好气道,蘅暮这几年越发无法无天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一天到晚就盯着这点事情,怕是你自己想娶妻了。”
“哪里能呢。”蘅暮这样说着,可是那张脸却是红了个彻底。
宋时秋似笑非笑,不再管他,婚书上的字被一笔一划的写出来,他平日素来喜欢行书,唯有这婚书写的是楷书,工工整整,一丝不苟,不敢有一点分心。
等婚书写好之后,宋时秋才抬起头,看着前不久刚进来的管家:“今日过来,可是问出来什么了?”
“招了,人还在柳公子那里,大人现在可要去看看。”管家点头,眼睛粗略的从婚书上看过,“柳公子好像是问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还要请大人去定夺。”
宋时秋将婚书这些都全部收好,结果蘅暮手里的帕子净手:“这柳正青倒是有点本事,你们两日都问不出来的东西,他一个时辰就让人招了,他倒适合去做审犯人的活计。”
宋时秋去了关着春藻的那个院子,柳正青正坐在石凳上看着手上的供词,愁眉不展。
他四平八稳的走进去:“鲜少看见你这副模样,这是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柳正青觉得这上面的东西疯疯癫癫的,简直比山中的精怪还让人闻所未闻,“什么所谓的系统,只要我们对她心生爱慕,她就可以换取无限的东西,简直是荒诞。至于那些未卜先知之言更是无稽之谈。”
他怎会爱慕杀害自己母亲的女子,这不共戴天之仇他怕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忘记。
宋时秋一字一句的看着上面的东西,看到自己那一部分时,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确实无稽之谈,这些你都是怎么问出来的。”
他怎么可能这般肤浅。
“我还没用什么手段呢,她自己便一股脑的说出来了,那样子好像是知道我会做些什么,所以刻意讨好。”柳正青扬眉,若是这个疯子不一口一个他妹妹是早死之人,他倒还能多看她两眼,毕竟能识破他伪装的人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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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秋一目十行的将其看完,重新还给柳正青:“烧了吧。”
“你有何打算。”柳正青取出火折子,将那张纸烧了个干净,“此人古怪,不如杀了以绝后患。”
“林二昨日也拿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她这张供词上的东西看起来怪诞,但说不准都是真的。”宋时秋面色有些凝重,他一开始是想要春藻手上的麻沸散,但如今却不这样想了。
林六昨日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这些人手上的东西看起来虽然厉害,但是一不小心可能就成了剧毒,一个差池就会让一个人白白送命。
武器若是不趁手,说不定不能取敌人首级,还会让自己惨死,这些东西用不得。
“巧言令色,巧舌如簧。”宋时秋看向关着春藻的院子,若非这两日林瑾刚从鬼门关被拉回来,他都要相信了这上面的东西有这般好,如今看来不过是这个人保命的手段罢了。
为保全自身性命,便夸大其词,若是就这样用在将士身上却出了意外,这和刽子手有何区别。
“这个林二当真有古怪?”柳正青说起林二两个字的时候眉宇之间满是厌恶之情,还带着忧虑。
林二身为林尚书家的嫡女,要是身上真的有这些东西,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弄死了,可是林二不死,又难消他心头之恨。
“嗯,春藻当初既然想投靠林二,足以证明林二手上的东西比她手上的还要厉害。”宋时秋一想到这就又忍不住联想到还住在林府里的林瑾,“不过两个人倒是不同,那林二如今倒像是个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俯首帖耳之人。”
“既然这样,那便都杀了。”柳正青抽出靴筒里的匕首,匕首亮着寒光,他鲜少这般残忍,但是这两个人不同,“若不可控,那便以杀止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