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端跪着的崔娴呈跪坐的跌在地上:“丞相大人,我只是……”
“你当初来京城若是不做这些事情,崔家的那点小恩怨,不论是本相还是郡主都可以轻易解决,可你偏偏自掘坟墓,犯下大错。”宋时秋不是不近人情之人,但是崔娴做的事情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他尽心尽力守了那么多年大夏,最恨的就是这样的人。
这世上若是没有乱臣贼子,他宋氏一族就不会锒铛入狱,满门抄斩。
“更不必说,你到现在都不曾说实话。”宋时秋已经网开一面,给了崔娴机会,“你心思深沉,却不够缜密,你自己说的话都不能自圆其说。”
他不再多言,让人把崔娴送去大理寺,顺便让人去将崔娴的事情始末告诉方玉珠,不然到时候对方必定会闹到他府上来。
宋时秋想了想,又叫了一个小厮:“到虞姑娘院子跑一趟。”等小厮离开,他才重新回了书案前坐下,“府上人多了就是麻烦。”
虞卓然听到宋时秋让人将崔娴送去大理寺的时候有些不敢相信:“崔家姐姐真的做了这种事?”
“这是方才大人亲自审的,错不了,如今人已经送去大理寺了,大人的意思是,让姑娘这段时日对这事小心些,如今正紧着风口,姑娘莫被人算计了去。”小厮方才也听了点,虽然不能说是正式的审问,但也是审了,若不然人绝对不可能让送到大理寺。
虞卓然心有余悸的点头,思索着自己这段时日到底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让大人放心,卓然不会给大人和夫人添麻烦的。”
她只是实在想不通,崔娴那么一个姑娘怎么做这种傻事。
“那姑娘好生歇着,小人先回去了。哦,对了,大人还说,姑娘若是怕冷,用的炭火多些也没事,若是炭不够了,只管差人去取,莫染了风寒。”小厮说完就离开了院子,回去复命。
虞卓然愣了一下,抱着手炉有些不知所措:“灵弦,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她确实是畏寒,用的炭也比寻常人多,所以院子的炭常常不够,但是却也不好意思开口多要木炭,毕竟丞相府用的都是极为珍贵的银丝炭。
灵弦往火盆里加了点炭进去:“前两日给姑娘煎药的时候,婢子撞见了大人,大人便问了婢子两句,想来大人是还记着这事呢。”
虞卓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姑娘你也真是的,不过是多要一些炭罢了,怎么的就……”灵弦话没说完,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要是病了,不知道得多难受,哪有因为一点炭就这样委屈自己的,到时候把身子弄坏了,烧再多的炭都没有用。”
“总归是非亲非故的,大人和夫人待我如此我已经知足了。”虞卓然有些懊恼,没想到自己这么小心还是给宋时秋他们添了麻烦,“早知道、早知道还不如……”
“还不如直接让婢子去多拿一点炭回来。”灵弦接过她的话,无奈的压着唇,“姑娘你也真的是,府上怎么会连一点炭火都舍不得。”
虞卓然羞怯的笑着:“方才来的那个小兄弟是不是还说,夫人就快回来了?”
“好像是说了吧。”灵弦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提了一嘴这件事,“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夫人了,有好多学问弄不懂,学不明白,想请教夫人。”虞卓然说到最后更加不好意思了,“夫人回来要是看见我留了那么多问题,她会不会觉得我还是太笨了一点。”
灵弦皱着眉想了想:“不知道,婢子不曾念过书。”
但是她们当初刚到丞相府的时候,学的要是慢也会被责备,或许……可能会吧?
“但是夫人院子里的那些姊妹都说过,夫人人很好的,应当不会太过责备姑娘。”灵弦笑着安慰虞卓然。
虞卓然跟着笑,想到崔娴眼底又染上了几分难过,她这段时间和崔娴处的和自家姐妹一般亲近,却不想现在居然变成了这样。
“崔家姐姐……”虞卓然惨然一笑,“不对,应该叫崔九姑娘,也不知道她当初对我可有几分真心。”
最伤心的怕是要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夫人吧,原本真心待人才愿意让崔娴住进丞相府,结果却发生了这种事情,或许一开始的真心面对的就是对方的算计。
“真过分,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呢。”虞卓然有些怨崔娴,“她这样对得起夫人和郡主吗?”
灵弦看着她一手抱着手炉,另外一只手揪着一旁挂着的狐狸皮袄子上的毛发,连忙拉住她的手:“哎呦姑娘,你为了她生气,还糟蹋好东西,这袄子可贵嘞。”
虞卓然收回手:“可是……蘅暮说这不值钱。”
灵弦音调都拔高了不少:“他说不值钱?!”
虞卓然有些害怕的点头,蘅暮确实是这样跟她说的。
“若是不值钱,姑娘你挂在这里做什么,还天天看着。”灵弦才不相信她的话,这袄子她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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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卓然小脸羞红:“这是他送我的第一件袄子。”
灵弦差点没气的晕过去:“好啊,这小子是……真的是为了哄姑娘你,什么话都编的出来,这袄子不值钱,这袄子我攒个十年月钱都买不下来呢!”说完她气恼的跺脚。
好一个不值钱!
虞卓然惊骇的在那袄子和灵弦之间看来看去:“他怎么买了这么贵的袄子。”
灵弦委屈的嘟嘴,她是买不起这袄子,但是蘅暮定然是买的起的:“他和我们哪里一样,大人对他好着嘞,他之前在府上的时候就跟半个主子似的,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奇怪。”
虞卓然还想问什么,但是还没问出口就想明白了,蘅暮本来就不是一般的小厮,不然怎么会被放出府去不说,还将一切都被安置好:“当年他遇见的是大人确实是好运。”
“哼,蘅暮跟姑娘你说他花了多少银子买的这件袄子。”灵弦原本就是个圆脸,此刻气的像个小河豚一般。
虞卓然想了想:“好像说,就十几两银子,说是在这些袄子里的便宜货。”
灵弦哼哼了两声:“十几两的便宜货,等下次我见着他了,我给他二十两,我让他给我买一件一模一样的回来,让他骗人。”
虞卓然捂唇轻笑,灵弦看她终于忘了崔娴的事情,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到时候姑娘你可不能帮着蘅暮,你和蘅暮本来就是一伙的,再帮着他的话,婢子也会生气的。”
“你还得一起说他,他居然敢对姑娘你说谎,不能饶了他。”灵弦煞有介事的竖起一根食指,“不然他以后肯定还这样。”
虞卓然被她逗的咯咯笑:“好,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