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小镇上有你在乎的人?还是迈不过心里的坎?”
女巫问道。
她的追随者们则发出一阵哄笑,尤其她指名的伯德男爵的管家笑得尤其大声,斗篷下的脸庞满是疯狂,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到了最大,伊森真担心他笑得背过气去。
他猜测这可能是一场奇特的迎新会。
女巫的追随者们都曾经历过这样的过程。
“既然如此,我就来帮帮你吧,看见这场雨了么?这是我为小镇准备的礼物。”
女巫伸出右手,让暴雨在她的掌心积攒,“我听说你们的治安官是启迪学社的毕业生,她一定已经调查到河畔镇的水源出了问题,现在应该正在调动整个小镇的力量来对付我吧?但是能承载诅咒的水源可不止有你们的饮用水,虽然效果没有那么明显,但是却能让他们体验到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腐坏的痛苦。”
她加重语气,“是的,你所熟悉的每个人最终都会死去,区别仅在于痛苦的过程要持续多长时间,其实你这么做是在帮他们解脱,你也不想让他们在绝望中挣扎太久吧?”
女巫的声音被雨水和狂笑淹没,周围的笑声逐渐变成了如同野兽的嘶吼。
伊森的视线瞥过伯德男爵的管家,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笑得像是生气了。
这就是伊森不喜欢出门的原因。
他所处的是一个危机四伏的世界,危险到只要你尝试走出小镇,就迟早会被一群邪神信徒或是黑暗生物包围,实际上在他的想象中,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只是这一次真实地发生在了他的面前。
好消息是他有过许多思考时间。
他整理着当下的处境。
邪恶的女巫通过伯德男爵的女儿卷土重来,计划用一场暴雨杀掉小镇的所有人,这同时意味着她至少是一位三阶以上的超凡者。
三阶是人们划出的门槛,迈过这个门槛的人就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范畴,成为了常人无法理解的存在。
也就是说,他所面对的是一位有着一群追随者,同时渴望向溪木镇复仇的邪神信徒。
三个曾经击败过她英雄都死了,他们的后代难堪大用。
因此溪木镇的结局已经注定了——被邪神的信徒毁灭,所有的灵魂被当作祭品献给邪神巴扎托斯。
极端不利的处境让伊森也别无选择,过往所有的思考都只能推导出一个相同的结论。
——不能留下目击者。
法系职业孱弱的身躯,决定了他不能让自己暴露在明面上,成为被他人暗算的目标。
所以从现在开始,他不得不开始考虑后事了。
“你想去哪?”
女巫错愕地问道,伊森的反应出乎意料,他没有给予答复,而是一个人闷头转身,走向被暴雨笼罩小屋。
这本是她最喜欢的节目之一。
她很中意一个人被绝望压垮,成为一个只听从她指令的提线木偶的过程——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去拿罐子。”
雨中传来了回答。
“拿罐子做什么?”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冰雹。”
冰雹?
这是被吓傻了,还是因为绝望而情绪崩溃了?
无趣。
“你们——”
命令戛然而止,女巫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撕裂的剧痛让她咬牙切齿,她怔怔地看向自己抬起的手掌,手心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窟窿,刚才积攒的雨水从被贯穿的部分流淌而下,重新融入暴雨之中。
刺骨的寒冷沿着伤口涌向了她的全身,伤口没有渗出血液,在被击穿的刹那就结起了一层冰。
元素塑能师!?
一个荒诞的念头浮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