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尚武的部落,族人一旦心生恐惧,会有什么后果,他无比清楚,在斯巴达,这样的人会被扔进乱葬岗,要么从地狱里爬出来,被部族重新接纳,要么就满怀恐惧地死在那里,这样的死法会很难看。
埃弗茨跟自己不一样,即便他现在可以一对一杀死一个斯巴达战士,但他终究只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
奎托斯深刻体会到了,为什么族人不允许孩子们进入丛林,为什么对有关丛林的知识惜字如金,每一项看似离谱的规定背后,充满了血淋淋的教训。
远离丛林,埃弗茨或许依旧可以成为一名很好的战士,但在这里,所有人都必须和那该死的丛林打交道,这是他的地狱。
尽管两人认识以来,奎托斯几乎一言不发,但埃弗茨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他最信任的人。
而对于奎托斯来说,看着埃弗茨从小长大,事实上两人是亲密无间的兄弟,心态上埃弗茨更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埃弗茨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无论寻找什么样的借口,都跟自己脱不了干系,他必须把埃弗茨从地狱里拉出来。
“看着我。”奎托斯把埃弗茨转向一边脑袋再次掰回来,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看着我,埃弗茨。”
“相信我,好吗?”奎托斯坚定的看着对方。
埃弗茨眼神中带着犹豫,不远处的丛林,像是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距离它越近,就越将万劫不复,而奎托斯的声音,就像是一根系在腰间的绳子,即使掉入深渊,他也会把自己拉回去。
他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右手交给了对方。
奎托斯带着埃弗茨,一点点向着深渊靠近。
越来越近的丛林,慢慢地将埃弗茨心中的恐惧一点点放大,他的脚步已经开始踉跄起来。
埃弗茨的另一只手也在不知不觉中盘上了奎托斯的胳膊,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到肉里面,这使他不得不再次放慢步伐。
每前进几步,都要停留一会儿,等待埃弗茨适应,这一段路,是奎托斯走过最漫长的路,身边的人仿佛似瓷器一般易碎,他必须一再小心。
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是带着埃弗茨来到了这段路的终点。
“看见了吗?埃弗茨,这里没那么可怕,不是吗?”
埃弗茨呆呆地愣在原地,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前方,瞳孔不断放大,此时他的神经处在高度紧绷的状态,他看见了,只是很小的一点动静,他却看的格外清楚。
“跑......”
“什么?”
“快跑!奎托斯!”
“嘭!”
一颗子弹从奎托斯眼前飞过,他也看见了。
随着枪声响起,定居点观察哨所的扩音阵列同时被启动,刺耳的声音瞬间传遍了定居点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