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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内室空间不大,却不显狭窄,布置的很巧妙。
身处其中让人温暖如春,内心安宁。
在房间角落里,有个狻猊铜炉,其上青烟袅袅,有阵阵香气传出。
卢卞指着一把椅子,请刘备落座。刚坐下,就有一股柔软舒适感传来。
“玄德,这椅子还是从你那边买来的,不过冬季太凉,我让人加了个垫子。”
卢卞同样坐在椅子上,笑着对刘备道。
刘备忙起身谦让。
他们客套几句,卢卞神色一肃,谈起了正事:“玄德,你对将来有何打算?”
刘备正色道:“昨日族中来人,想让备在郡县为吏。”
卢卞毫无意外的点点头,问:“你怎么想?”
“备本想从军杀胡,可族人说难以实现……”
“确实如此,”卢卞不等刘备说完就打断道:“自从去岁边军打败,北地三州平衡已失,此时去从军,弊大于利。”
“当然……若你能自领一军,就另当别论了。”卢卞笑着补充一句。
自领一军……刘备怅然叹息。当前能自领一军的将领最少也是校尉这一级,品秩比两千石。
这个品秩是什么概念呢?郡守品秩也才两千石,双方就相差一小级而已。
哪怕朝廷破格提拔,让军司马也能独立领军,那也是千石官员,一个大县县令也不过此品秩。
他刘备就不要妄想了。
“学生年幼无知,让您见笑了。”他起身拱手道。
卢卞起身让座,正色道:“我知你想为国效力,志向可嘉。”
随后他神情复杂,语气无奈道:“时移世易,纵然是家主想做些实事,也需多方周旋,如履薄冰。”
刘备心有所动,连忙问:“学生先前听闻卢师在雒阳编写经典,可是出了何事?”
这般敏锐反应,让卢卞不由诧异的看了刘备一眼,随后点头道:“今年家主直言上书,谏言朝政……却如石沉大海。”
随后卢卞向刘备解释道:卢植向朝廷说了八件事,主要的有解除党锢,平反宋皇后案,劝刘宏不要太过敛财。
如今地方上,世家坐大,把控地方实权。皇帝刘宏依靠宦官跟公卿世家斗争,早已势如水火。
这些事件件都说到刘宏心中忌讳,能太平无事,已经是他大儒名声所佑。
“家主来信直言,这次他做下此事,后果严重,可能……”卢卞迟疑片刻,才道:“可能无法复起。”
刘备心中暗叹,朝堂上尔虞我诈,杀人不见血啊。
“多谢告知!”他立即起身,“若有学生能出力之处,万死不辞。”
卢卞轻轻摇头,望着狻猊铜炉出起了神。
“今年孝廉名额早已上报,明年的也已定下。”卢卞缓过神,重新说起正事,“这些名额不好更改,玄德,你需先忍耐几年。”
从拜师卢植起,刘备就有此心理准备,卢植虽然名气很大,但他只是个学阀大儒,在政权上根基浅薄,对他帮助注定有限。
“备早已不再希求孝廉,只望能为国出力,保卫桑梓!”他毫不犹豫,也没有半点失望道。
“好!”卢卞脱口赞赏,不住点头道:“玄德,你能这么想,当真难得!”
“我会尽快传信家主,请他定夺此事,想必年后就会有回信。”
随后卢卞询问刘备此行经历,同样做出一番夸张,并承诺会为他扬名。
临别时,卢卞幸灾乐祸的笑道:“今年你可别想闲着了!”
事实也不出卢卞所料,没过几天,刘备就成了涿郡的大忙人、大名人。
无数人或上门,或邀约,想要认识他,交好他。
这些人里,有些是普通游侠,但更多是涿郡的世家豪强,让他无法推脱,只得打起精神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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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不想这么快我们就再见了!”高诱带着十分感慨道。
他看着面前的刘备,曾经那个身穿粗布短褐,灰头土脸的同学,已经焕然一新。
如今的刘备内穿红色直襦,外罩细纹黑袍。皆是上等丝绸面料织制,显得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头上束发戴冠,再也不像从前那般用粗布包头。顾盼见神采飞扬,英姿焕发。
“高兄,二年不见,备十分想念。”刘备笑吟吟道,难得来到熟人家里,让他放松了一些。
他用拳头轻轻碰了碰高诱。
“见你风采更胜从前,我心中好生欢喜。”他真诚的笑着,同时感到内心愉悦。
高诱顺势抓住刘备手臂,用力拍打道:“你做下了好大事!我们这些同门听后都很惊讶,但也以你为荣!”
听到此言刘备心中一动,这些同门都来历不小,若是能跟他们拉近关系,对将来帮助很大。
他正准备请求高诱相助,就见任石小跑过来,附在他耳旁道:“主公,阿勇跟阿柔突然来找你,看样子很着急!”
刘备双眼一睁,立即对高诱告辞,不顾高氏挽留,匆忙离去。
出了府邸,就见阎柔跟阿勇正喘着粗气等他,“主公,那个阿姊来了,我们偷偷跑来报信的。”
刘备把手一招,快速赶往偏宅。
路上他毫无停顿,心中有种抓贼的快感。
“哪里来的妄人,竟然敢打我根基注意,真是大胆!”
来到宅院外,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两个人正在附近闲谈。
他们看到刘备立即上前阻拦:“站住!”
刘备快速打量二人,见一个是车夫,一个是护卫。
他面沉如水:“站住?这里是我宅子,你们让我站住?”
那护卫一呆,有些慌乱道:“总之你现在不能进去!”
“哼!”刘备冷笑一声,准备用拳头说话。
俩人见刘备神色不善,不住游目四顾,心中很是慌乱。
眼看冲突即将爆发,突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惊叫道:“快住手……”
这声音如同小鸟轻鸣,登时消弭了紧张气氛。
那护卫如释重负,连忙挡在说话女子身前,小声道:“千金,这人好凶,我们快走!”
这女子微微一怔,旋即看向刘备道:“这位想来是刘君了?先前多有误会,可否听奴一言?”
在见到这女子瞬间,刘备原先抓贼的想法就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