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段德发现自己竟然醒得比鸡早,无奈起床上厕所,不经意间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
可能是30岁的人生经历,与重回18岁的身体,还需要进行相互磨合吧。
“牛屎面上光”形容他很恰当,放完水,跑进厨房,咕咚咕咚喝下一大杯水,然后开始热火朝天的健身运动。
同时还在跟系统较劲,毕竟它无所不能,没理由不薅它羊毛。
“我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说句不好听的,在帝都当保安可能都没人要,每个月房贷36000块,比登天还难……实在不行,那我只能做回老本行了!”
【世上本没有路,你能反复踩出一条羊肠小道,也算是一种成功。】
“这可是你说的,待会儿我就去买一本帝都富婆通讯录……”
段德赌气似的撂狠话,保全自己的颜面。
他不仅注重体型,还很注意形象,即使再怎么穷,外套也得千八百块,出门前需要精心捣饰,没有随意穿着这么一说。
随着自主品牌全面开“卷”,10万出头的预算,也能买到颜值、空间、配置,甚至驾驶感,都面面俱到的紧凑型SUV,比如这辆博越。
摁下遥控器,锐利的前后灯开始闪烁,围绕车辆转一圈,四出排气管和上扬的腰线,营造出少见的运动感。
但无论怎么吹,它只是个代步工具,给不到任何附加价值。
经过半小时行程,段德来到一处合围式老旧小区,闻着桂花香,心情特别好。
十几分钟后,沈磊推着破电驴追逐谢美蓝,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老婆,我送你到地铁站吧?”
“别送我了,我可不想再被交警抓。”
在段德眼里,谢美蓝长得清冽冷艳,像一朵高洁傲寒的梅花。
美人在骨不在皮,她那精细的五官,既非冷漠无情,也非笑容灿烂、情绪外放。而是一种点到为止的得体神态,一种张扬的内敛,或是内敛的张扬。
俗话说,各花入各眼,何必问来人!
就冲谢美蓝这张脸,她说什么段德都会答应。
“走路去地铁站很累的。”
沈磊很会惹人生气,好像谢美蓝不知道打车似的。
虽然他是市直单位公务员,拥有帝都户口,没有不良嗜好,愿意洗衣做饭,是个顾家好男人。
但是谢美蓝嫌弃他抠门、无趣、不共情、略清高、不求上进。
丈母娘生病,他说新型靶向药没用,不可能求领导欠人情,只为换个床位。
假如他说,不要对癌症晚期病人进行花式抢救,临终关怀是国际倡导的舒缓治疗,不仅可以减少母亲的痛苦,还能帮助母亲完成遗愿,也是最好的尽孝方式。
兴许就是另一种结果了,情商这个东西真的很重要。
男人好色,女人爱慕虚荣,都是本性,无关人品,只是程度不同。
所以,段德不会用嫌贫爱富来简单总结谢美蓝。她能够花费十二年时间和沈磊住在逼仄的出租屋里,足以说明两人有着深厚的感情。
只是再美好的感情,也经不起现实生活的磨砺。更何况谢美蓝在这个不恰当的时机,怀孕了。
女人一旦怀孕,就会变得非常敏感,很多事情会被放大。
而且资本只知道捧杀女性,特别是北上广,既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眼泪,生活只会欺负穷人,连爱情也是。
女人唯一不变的就是善变,对不同的男人有不同的标准,如果处在弱势,她们会修正自身,俗称慕强。
女人如水,只要方法得当,水可以是圆形,也可以是方形,既可以沸腾,还可以冰冷。
几个呼吸间,段德在脑海里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计划,暂且不提。
“表姐!”
“啊?你是?”谢美蓝望着突然冲过来的年轻小伙,想不起他是谁。
“我段德啊,表姐你忘了?”
“呃……”谢美蓝见他如此热情,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磊推着破电驴默不作声地靠近,感觉这个小伙子不怀好意。
“我是你舅舅段国庆的表侄,还记得那年暑假,你不是天天带着我放牛,打猪草嘛,有一次偷别人家的李子,被人追着打,你还帮我挨了一下,你都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