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异常的清晰,上官澈开了门,见是孟允宁,顺便调侃两句。
“我说你今日怎的晚来了一刻,原来是会小姐去了。你别不承认,不光是我,上官瑾也看见了。”
“上官澈,你别以为你长了一张娃娃脸,我就不敢揍你。”
孟允宁作势扑上去揍上官澈,上官澈呲溜一下,身手矫健,越过柜台,蹲在抓药的柜台后。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就是长得年轻,你这是羡慕嫉妒,年轻是我浪迹天涯的资本,不像有的人,明明双十年华,长得和四十似的。”
说罢,还做了个鬼脸,挑衅意味十足。
“你还说你不是欠抽。”
“师父,您来啦!”
上官澈冲着孟允宁身后喊了一声,孟允宁刚转身准备行礼,面前一空,就知道自己又被这小子耍了。上官澈跳出柜台,又做了个鬼脸,跑去后院。
“幼稚。”
孟允宁看着上官澈风一般离去的背影,唇角上扬,摇了摇头,转身上二楼。
二楼上,被百姓拥戴的神医上官煊还在为病人一一做复诊。孟允宁远远看着,也不上前。
这次如果不是星辰,孟家也不会千方百计寻到上官神医。上官神医向来带着弟子做游医,介于孟家和上官家的三世渊源,也只有孟家找起来容易些。
那白须老者走近,看见正靠在门口边站没站相的孟允宁,眉心一皱。
“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上官叔伯,几日不见,看你还是中气十足,不减当年。我就知道这点小病难不住你。星辰如何?”
“嗯,不错。只要能喝下去药,就会好得快,小孩本来就长得快,只要听话,按步骤治疗,以后应该不会留太大的问题。”
“这一月辛苦叔伯了。”
孟允宁冲着上官煊作揖,上官煊斜眼瞥了一眼,就继续拿着诊箱走向“天字号”房。
“说的什么废话,哼,好的不学,总学你爹那个假模假样。把你脸上这圈毛拔了,看着就碍眼。”
“猫咪在额头添一个‘王’,别人就能把它当老虎了?你这是白面书生贴圈毛,就当自己是威武的大将军了。哼,自不量力。”
“自己有多少本事不清楚,还劳烦我大老远跑这一趟。自己受了伤不好好医治,还跑去英雄救美,落得一身风寒,下次作死远一点,就不要来烦我。”
听着上官煊絮叨,孟允宁也没有辩解,看着床上锦被之下的小身躯,心里却也不后悔。
白衣老者看了看在榻上睡着的孩子,不由叹了口气。
“叔伯,俞家的那个小子,怎么样了?”
上官煊一听,眉毛一挑,斜着眼看了一眼这个小子。
“离死不远了,再迟送来两个时辰,这会应该在陪阎王喝茶。”
孟允宁这一听,那就是活着。笑了笑,但是络腮胡下的笑显得瘆人的慌,上官煊转过头不看他。
“听说是准备今年下场的秀才,右手和右脚的筋被挑了,骨头也断的稀碎,要不是澈儿眼神好,怕是那骨头都接不全乎。”
“这够狠的,也不知道谁下的手。”
上官煊再次看了看反常的孟允宁,手下的针依旧稳健。
“你这还管的挺宽的。是不是看中人家妹子好看了,那个姑娘是还不错,配你这种糙汉绰绰有余。”
孟允宁忽然像是噎了个鸡蛋在嗓子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上官澈那个小崽子真的是学这个人学的十成十一像啊,那多的一点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只是觉得这么大的事,县城也没人管,那书院也没人管啊!”
“一个秀才被下了暗手,你就觉得是大事啦。每年赶考的学子成千上万,也不是个个都能心想事成的,你怎么不管那些人去。”
孟允宁给自己倒了杯凉透了的茶,喝下去的时候,心也跟着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