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人站起来,手里握着绢帕子,手指像剑一样指着清荷。
俞越舟不高兴了。
“郑夫人,此言差矣,锦绣原本就是被人陷害刁难,传的德行有亏,但是锦绣素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刁难她,是个明眼人也能看得清楚,你又何必为了和离也人云亦云拉踩她。”
“传言,怎么没有人传言我家翠芳,偏偏就你家锦绣都传到清远县了。”
郑夫人用手指指着俞氏夫妇,咄咄逼人。
“亲家母,今日我来没别的,就是想见一见翠芳和丹丹。那丹丹毕竟是我的孙女,我自小带大的。”
说着,清荷抹起了眼泪。
“你还晓得是你的孙女,这两个月你来看过几回。”
郑夫人嘴里嘀咕着,到底心里没底,不敢高声说。
“亲家母,你就让我见一见丹丹吧!我给买了些吃的,玩的,做了两身新衣服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清荷红着眼翻着给丹丹带的东西。
那郑镇守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突然,桌上的茶水被这一堆东西挤翻了,清荷身上湿了一片。
“啊,对不住,亲家,我旁边收拾一下。”
郑镇守闭上眼,郑夫人看着清荷前襟湿了一片,白眼都翻上了天。
心道:这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亏自己以前还觉得她知书达理像个贵人。
俞越舟也怒了:“还不多到一边去收拾,笨手笨脚,什么都做不好。”
清荷帕子挡着忙往外走。
清荷出来,就四下看,翠芳未出阁的房西厢房现在被郑忠义的儿女占着。
这两进的院子,按正常思维,这娘俩要么在耳房,要么就在前院凑合。
清荷瞧了瞧周围,心里有了点数,东南为火房,西南为茅房。火房边上是柴房,茅房边上的倒房常人用来放杂物,如果人在前院,那应该就在这里。
清荷思索了一二,便捂着肚子往茅房走去,毕竟后边不好去,来客如厕还是正常的。
快到杂物房时,清荷轻声念叨:
“这也没个草纸,这肚子疼的哟,哎哟。”
那锁着的杂物房传来了动静。
清荷贴近听,又没了声音。
往茅厕方向走两步。
“这衣服湿了,还坏肚子,最最重要的还是没能见上我乖乖媳妇和乖孙子。”
清荷走在窗下故意崴了脚,摔在窗下的墙上。
“哎呦,我的脚哎,好疼。”
“这锦文好容易好了些,却想着妻女茶饭不思,我这又断了脚,这是招惹了那一路的阎王啊!”
清荷低语带着哭腔。
那房子里传来了隐隐的低泣,清荷一边揉脚一边念叨。
“我那苦命的孩子啊,好容易遇到个知冷知热的妻,现在也要没了。那可怜的闺女过几年又不知道卖到谁家。”
“好歹就让见一面也好啊,这谁家女娃生来就是为儿子做垫脚石的吗?这等狠心的爹娘,我当初还是看走了眼。”
“哎哟哟,我得脚。”
清荷一边佯装扶着窗起身,一边还拍打着窗户,像是站不稳。
“奶奶,我是丹丹。”
里边传来一声小姑娘的声音,带着哭腔,接着又被捂住。只听见呜呜的声音。
“丹丹,是你吗?”
清荷使劲往里看了看,但什么都看不见,那后窗定是被钉死了,里边黑乎乎一片。
“丹丹,我是奶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