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楚汐冰冷的目光,仍旧停留在燕左身上,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消息,究竟是真的没有查到不能卖来,还是,”说着,还不忘又看了燕左一眼,那燕左又岂是吓大的,遂也不惧怕,“还是,卖的假消息?”
凤楚汐此话一出,燕左心中着实一惊。只觉得眼前此人也非同小可,但即刻便镇定下来,“卖假消息?这也亏得姑娘想了出来,我们倒未曾想到过。”
“哦?此话恐有假。”凤楚汐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
燕左见状,分毫不好发作,只冷声冷气道:“你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
凤楚汐见他开始急了,心中的答案也便定了,像燕左这类小人作为她见了多了,为了钱财,卖假消息也是条捷径财路,随之冷笑道:“说吧,最近有何人来你这藏天阁买过与此事相关的消息?这一千两,我,可未曾打算带回去了。”
燕左心中虽也有数,但也禁不住银两的诱惑,只好说道:“三年前,玄幽王龙弈城便已经来我藏天阁买这个消息了,可是此事在当年封锁的实在是太严了,如今竟未曾有一丝的消息。前些日子,玄幽王爷又派来人问此事,当时只怕砸了自己的招牌,也只好利用当年的谣言搪塞过去了,这都是权宜之计。只怕撑不了多久,这层纸便会燃了。”
凤楚汐如此便明了,“依你所言,你所卖给玄幽王爷的消息都是当年的谣言而并非真相?”
燕左点了点头,“没错,但这谣言也未必见得都有假。”
凤楚汐自然也是明白的,谣言时真时假,但这都是人们根据一定的规律总结出来的。随即,勾唇一笑,“难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个消息转而卖给他?”
燕左听了这话,脸色自然不好看,遂将那些银票一一推回给凤楚汐。“这银两还是让姑娘带将回去,关于此事,我藏天阁定会加足马力加大范围去搜查,更何况,我们也自知玄幽王龙弈城也并非好惹的人物,消息一旦有了音讯,我藏天阁必定在第一时间通知姑娘你。也万望姑娘网开一面,别让我藏天阁颜面尽失才是。”
凤楚汐听了他这一番话,并未急着将银票接过来,直道:“这银票你暂且收着了,只快些将事情查清楚,若是耽误了,有人遭遇不测,相信藏天阁百年的基业终会毁于你手中。”说完不忘冷哼一笑。
这一笑的气场如此强悍,着实令燕左捏了一把冷汗。这女人,绝对不简单。语气之中满满皆是锋芒,心里只想着,再漂亮的女人,太过强悍,始终是不可爱,不招喜欢的。自然,心底便不知不觉有了几分恐惧,发现自己有这样的想法,燕左心里愣是一抖。
燕左听了凤楚汐的话,只好愣愣点头哈腰,弄得倒像凤楚汐方是这藏天阁的主人了。“姑娘请放心,我燕左言出必行,既然应下了,定然全力以赴。”虽说燕左是个贪财好色之辈,常年沉迷女色酒香,无一番大作为,但是,若论真正行起事来却并不逊色。
现如今,他藏天阁颜面已经无处可丟了,一来,冒着欺瞒王爷的罪状卖假消息,二来,这卖假消息一事竟然被一女子所知晓了,并且还被赤裸裸的威胁了。
“那我便拭目以待了。得到准确消息,即可派人来到如归阁将消息告知于柜前掌柜的。”凤楚汐说完便离开了藏天阁,来的干净,去的也干净,不带走一丝痕迹,不带走一缕尘埃。
燕左忙着点了点头,心中有万分的惊讶,难道,这个女子,竟是与如归阁有关联?可见这关联也是挺大的。燕左站在原地思虑了片刻,召唤手下,竟无人知晓这个女人的出现,而且,这身份为何?这局势怕是已然不妙了。
待凤楚汐走了许久,燕左喝令手下立即加派人马前去查探消息。对于凤楚汐刚才的威慑力,燕左心中仍有余悸。
这个龙弈城果然很是嚣张啊,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竟也被燕左这个小人给愚弄过去,实在好笑,想来这龙弈城也是极恨那些歹人的,以至于有些恨得走火入魔了?毕竟,当年一事,事关他的生母与外公上官将军一家。若是换成了是凤楚汐遭受了这一切,她也会如此,但如今病急投医……
翌日清晨,凤楚汐起了个大早,用完了早饭,甚是无聊。
想想回到相府也有一些时日了,想想凤楚蓉与凤楚柔,现如今都不曾敢轻易来斗她,遂也无聊了些。
发着呆,无意间在腰间摸索到一枚玉佩。是的,是温玉那日送给她的。
整日待在相府里肯定会发霉的,但也并不知道该去哪儿玩才是。
温府——
温玉治疗疟疾回来后,薛锦佳也是跟了回来的,此刻两人正在温府的后院里坐着。
薛锦佳沉默了一下,“温哥哥,你喜欢凤三小姐对吗?”
对于薛锦佳这问的这句话,温玉确实沉默了。至于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凤楚汐,只有自己心下知道。
温玉这一沉默,薛锦佳也差不多知道了个大概,大抵他真的是喜欢她吧!可是,自己,倒也是喜欢他的,可是,他并不喜欢自己,你有什么办法呢?勉强,是行不通的。
温玉刚想说一句话,薛锦佳便道:“温哥哥我都知道,你不用说了,再怎般,你也不会喜欢我的对不对?这十几年来,我却对你动了心,可是,你却分毫未知。难道,我们两个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吗?”薛锦佳低下头,眼眶中早已红了,泪水,仿佛也要流出来了。
“锦佳,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意,可是我们并不适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把你当成我的妹妹的,你知道吗?”温玉狠了狠心,不能让她一错再错了,再拖下去,伤了自己也伤了她,最后弄得人不两欢。
薛锦佳抬头看了温玉一眼,有说不尽的情意,眸带着笑意,她站了起来,不知道要干什么,后来,她说了一句话,她说,“温哥哥,相信我对你的心意,无论结局怎么样,我都会等你,等你的……“做完,她便,笑着离开了,不留下一丝痕迹,那样子的,淡漠,凄清。
温玉看在眼里也分外的心疼,可是这种心疼来自于他对妹妹的心疼。敢问这天下间有哪个好哥哥肯让自己的妹妹这样的伤感的离开,只留下这样的一个淡漠的背影,无论是谁,也许都会有一丝怜悯吧!
可是感情这个东西是不能够勉强的,他毕竟是真的不喜欢她,若是错下去的话,只会伤了她。也许她的自行离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他不会再伤害到她。
薛锦佳才走了一会子,温玉的娘亲薛氏便来了,他仿佛知道方才发生了些什么,于是?他缓缓的坐在那女的旁边,问:“你到底还是为娘身子掉下来的肉,你心里所想娘亲也自有一些了解的,说吧,你这是喜欢上哪家的姑娘了,娘亲好给你说亲去。”
薛氏这一问弄得温玉满脸通红,“娘亲你多虑了,我,我……”
温玉自己是喜欢她了,可他怎么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呢?毕竟他们也刚相遇不久,认识的也不多,彼此之间了解的也不多,这样,也未免太唐突了。
眼神躲闪了两下,继而温玉缓缓地道:“娘亲,此事,你就先不要再管了,儿子心里有数。”
薛氏叹了一口气,无奈摇了摇头,心里叹道,果真是,翅膀硬了,不能留了,倒也是不把娘亲放在心里了,如今长大了越发的自主了。“罢了,罢了。娘亲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了,其他的为娘的也便不多管了。”薛氏叹气道。
温玉何尝不知母亲对自己的希冀,只是现在自己心有所属,怎可再装得下他人?这普天下,有哪个才子佳人不是祈求一生一代一双人的?他温玉便是如此。他不喜欢薛锦佳,这个是事实。
“娘亲,莫为儿子担忧,锦佳是个好姑娘,日后必有比儿子好千倍万倍的男儿与之相配。所谓,勉强的事,终归不属于你我,如此一来,又何必纠缠不清。既然是无法在一起或万万不能在一起的,更便不可勉强。”温玉语重心长地对薛氏道。
薛氏听了,自觉有几分道理,也便不再对那事多加言辞。毕竟温玉还是自己的儿,儿子的幸福关乎重要,之前都误以为温玉与薛锦佳这二人素小便一起长大,多少有些情愫在心里,可哪知温玉向来是将薛锦佳当做是自己的妹妹对待。如此误会一场,倒也生生伤了锦佳这孩子。
薛氏又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紧不慢地说:“天色不早了,若无他事,为娘便先回去了,你身子骨弱,万加看待。”
温玉不言语,只微微点了点头,笑意清浅,温文尔雅。
薛氏看了一眼,遂也转身离去。
温玉也转身回到自个儿的书房内,坐在软垫上,一双素净的手,轻轻抚在琴弦之上,古琴悠扬动听的声音也随之漾开。
眼前仿佛又回到那日晚上,她素衣翩跹,浅笑吟吟,坐在自己的身旁,他细心的教着她如何弹奏。继而又记起那几日与她一起并肩作战治疗瘟疫的时候,她在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方法之后那欣喜的模样,心下又是一阵一阵的笑意。
心里又不禁期盼着,竟何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