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尧皱起眉头,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沈小姐,这件事的确是陆宴之有错在先,但婚约早已公布出去,退婚不是儿戏。”
“我没有意气用事,顾先生,你要是不出现,根本不会有人管我伤成什么样子,到底是自己闹绝食还是佣人克扣我的吃食。甚至,我因为母亲的骨灰被打翻,想要讨个说法,也只会被当成胡搅蛮缠。”
顾尧脸色一僵,他一言不发地看着陆宴之。
眉宇间,尽是斥责。
陆宴之拱起眉头,他心下骇然,却仍是先选择了为自己辩驳。
“小叔,这不可能,佣人怎么敢做这种事情呢?至于骨灰的事……”
“你查了吗?”
顾尧眼神冷冽,他揉着眉心,实在是听不下去这番话。
“陆宴之,家训要求要实事求是,你这都不记得了吗?”
陆宴之语噎,又迫于顾尧的威严不敢反驳。
“说下去,骨灰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就是,淼淼打翻了沈乖母亲的骨灰,沈乖就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了淼淼一巴掌。我一时气极,就将她掀翻在地。淼淼她只是……”
“张口淼淼闭口淼淼,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顾尧扶着额头,终究是一家人,他还是得给陆宴之留了几分面子。
“沈小姐,宴之他从小就不服管教。沈陆两家也是世交,取消婚约的事情,一个月后再议,也是给他一次机会。”。
沈乖知道,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目前最大的让步了。
她只得先答应下来,入夜之后,再去找机会。
顾尧做事雷厉风行,说要查佣人,没几分钟就调取监控查好了。确实是佣人克扣饮食。
陆宴之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他低声呢喃着。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
原主既没有家族依仗,也没有未婚夫的疼爱。
沈乖眼神淡漠,她看着一边的顾尧,忽然苍白一笑。
“顾先生,多谢了。不过,你只是陆家的养子,这么插手这么多事,会不会很让你为难?”
“那你刚刚,还那么坚定地跪下求我?”
顾尧拎起沈乖腿上的绷带,仔细检查了一番。
指腹上的厚茧磨着女人的脚踝,像它的主人那样,强劲有安全感。
“不用跟我说这种客气话,有事了可以找我。”
顾尧说完,带着陆宴之一起撤走。
顾尧。
沈乖翻找着系统空间里能够调查到的所有信息,性格,喜好,权势。
以及,情感经历。
叩,叩——
两声敲门声在夜里突兀地响起。
“沈姐姐,我是来给你赔礼的。很抱歉,我今天打翻了骨灰盒,还不敢认真地站出来承认错误。”
余淼淼抽泣着,敲着她的房门。
沈乖可记得这家伙是什么货色,这波纯属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不作搭理。
余淼淼却不休止地敲着她的房门,大有一种不放她进来就不停下的决心。
这动静,又引来了没有在休息的陆宴之。
“沈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蛮横,开个门能怎样啊?你再不开,我去找钥匙了啊。”
沈乖无语半晌,最终是不得不打开了这扇门。
余淼淼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乘着一杯牛奶。
她见房门开了,挤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