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库中清醒后,黑门遥夜随意从那位乌丸阵衣橱中挑了身行头,确认无人生还后,便拿着手杖向山下走去。
尼格列多、诡异的门扉、仪式的法阵…一切都消失无踪,只有四菱和乌丸阵的记忆浮在那里,被逐渐吸收。
好消息是,黑门遥夜隐约知道自己往后无需担忧尼格列多的威胁,永生之酒的效果也没有消失;
而坏消息是,不知道为何,自己上辈子的诸如相貌、姓名之类的个人信息和原身一般,再无法回忆或者理解。
不过……
“来都来了,就当上辈子死前的遗愿显灵好了!”
黑门遥夜自言自语着走在队列最前沿,崎岖蜿蜒的山路在他脚下如履平地,朗姆试着复刻这行足迹行走,惊觉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地定在了最稳固省力的位置。
抽出杖刀,黑门遥夜将小径前杂乱生长的藤蔓斩尽,眼前豁然开朗。
灰暗的别馆静静伫立在陡峭的崖边,桀骜孤高,在没有月亮的夜晚,密林也延伸为古堡的护墙。
这栋朗姆曾无比熟悉的建筑,此刻不过距离百米,竟陌生得令他无由胆寒。
黑门遥夜站在林地边缘,抬手点出宅邸前的那道裂缝:“通往别馆的木桥已经被摧毁,我临时连接了一道绳桥,你们稍作加固后应该能前行。”
朗姆望着一片漆黑的别馆,问出了沉思已久的问题:“竟然要劳驾黑门大人您亲自引路,我回馆后定会严惩调教众仆人,请宽恕这份失职。”
“叫我boss就好。”
重新齐整好队列,黑门遥夜继续导航,张口又是一个爆雷:“朗姆,我确实该追究你的责任。不过宅邸里的所有人都死光了,收尾清场才是要事。”
四百多人,一夜间全部死光了!
皮斯科听到这个消息,脚下一空,直接跪在黑门遥夜面前。
黑门遥夜轻巧地接住他的双臂,故作正经道:“旧时已过,单膝下跪即可,不必行如此大礼。”
他也没想跪啊!
皮斯科双唇嗡动,对着这张青春柔和的脸,既不敢生气又挤不出恭敬。
黑门遥夜注视着这张暗含心机的面孔,弯唇一笑,张口开始叙述流水账:
“故事是这样的,其余六人在仪式里动了手脚,宅邸里的仆人们也被全部策反。不过我英武神勇,一番战斗后,成功将他们几人的势力现场伏诛。但等我清理好后庭,前往大厅时……呃,你们等我看看。”
在朗姆和皮斯科绷着脸的注视下,黑门遥夜干脆连装都不装地,从礼服口袋中掏出一张纸片,毫无感情地唱读起来:
“前往大厅时,惊讶地发现所有宾客们正因不明原因互相残杀,场面一片混乱。我只在现场找到了记载这首诗歌的纸片。”
[两位旅人仰望天际之夜,
恶魔降临城堡、国王携宝潜逃,
王妃用泪水蓄满圣杯、乞求原谅,
士兵用自己的鲜血、染红了剑锋……]
将纸片收起,黑门遥夜双手插兜,双眼放光地对二人点了点头:“顺带一提,我被恶魔变年轻了,就是这样。”
叙述全程都没拿出能证实自己是乌丸莲耶的确切证据,态度敷衍,简直嚣张得没边,就差把“我有问题我冒充”写在脸上!
皮斯科侧头望向朗姆,果不其然,后者双唇紧抿,眼中积蓄着浓厚的杀意,这是他即将动怒的迹象!
演技这么差劲的替身,这是谁找来的?赶紧杀了换一个吧,他枡山宪三会当作什么都没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