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文元一进来就听到众人在争吵,学子们争执几句也是有的。可学子们都是皇亲贵族,若换了其他夫子,怕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赤文元只是冷冷的质问一句,众人便熄了声。
“夫子,我们只是谈论几句,并未争执。”夏庭复站出来笑着解释,像是打着圆场一般。
赤文元目无表情的扫视着下方的众人,环视一圈,目光在祁治身上不着痕迹的顿了一顿,又悄无痕迹的移开,片刻,才冷声道:“上课。”
……
太宇殿,朝堂上。
天气忽的转凉,大殿内的门房已经加了夹棉的门帘,风一吹,就发出“啪嗒”声。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掌事太监卫公公照常道。
坐在龙椅上的景帝眉眼淡漠,高耸的鼻梁让他的面庞更加威严,他轻轻转动眼珠,抬眼间皆是谋划。
“臣栗从有事启奏。”
栗从一身紫红色官服,恭敬的从队伍里出列。
怎么又是这个栗从,上次方凌之子方显达的事情,可谓是彻底得罪了方凌,自然也得罪了庆王。
他声音笃定有力,庆王莫名的眼皮一跳,不自觉想这个老东西又要做什么?
“哦?栗卿有何事啊?”
众人的眼光都悄悄的聚集到了栗从身上,然而栗从置若罔闻,继续道:“臣要弹劾太府寺卿罗驯私藏盐地,拒不上报,甚至私下向周边小国兜售私盐,谋取私利。”
栗从的话掷地有声,重重的击到了庆王、罗驯、方凌的心上,饶是庆王老狐狸至此,也不自觉的吸了一口气。
“陛下,臣是冤枉的啊。”栗从话音刚落,罗驯就赶紧从队列里站出来,着急的为自己辩解。他言辞恳切,虽弯着腰,眼神却忍不住的往站在第一列的庆王瞟。
群臣们也是大吃一惊,议论纷纷,私揽盐田,这可是重罪啊,不过片刻朝堂便已是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在天子眼下多事。
这一幕,被景帝尽收眼底,他的脸色沉了又沉,怒道:“放肆!”
天子一怒,气氛压抑,连站在景帝身侧的卫公公都不自觉弯了下身子。
“陛下息怒。”
朝堂大臣齐声呼道。
半晌,才听到景帝开口,“栗从,你既说罗驯私藏盐地,可有何证据啊?”
“臣不敢妄言,有兖州村民作证,亦有和周边小国流通的书信作证,上面详细的记载了罗驯与其兜售私盐的记录,何年何月,十分清晰。”
“罗驯,你可有话要说?”
罗驯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啪嗒一声跪在地上,道:“陛下,臣,真的是冤枉的啊。”随后又转身对着栗从道:“栗大人,下官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劳烦您这样大费周章的污蔑下官。”
“罗大人倘若自身清白,又何必如此着急反驳呢?”
“纵然下官再清白,也抵不过有些人蓄意陷害。”
眼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要争辩起来,就被一句威严的声音打断。
“够了!这里不是让你们斗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