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风遥半阖着眼,耳边传来景安乐的声音。
“皇兄,我同你讲个故事吧。”
景安乐知道景风遥在听,继续道:“很久以前,有一个很受宠的公主,父兄宠她,下人敬她,而且还有一个满眼都是她的心上人。”
“可就当她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时候,就在她的新婚之夜,她的父皇,皇兄,亲人全都被一直觊觎权利的叔父害死,而自己也死不瞑目。”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景安乐说这话的时候,指甲掐的手心生疼,往日种种情形历历在目,她用力的压制自己,不敢让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
此时一阵寒风吹过,景风遥不自觉打了个冷噤,酒也醒了三分,也听出景安乐声音里的落寞。他眨了眨眼睛,想安慰,又忍不住打趣,“又是从哪里听的话本子?”
刚才的风打灭了好几支烛火,本就不亮的内殿此刻愈加昏暗。
空气中有片刻的沉默。
“皇兄觉得只是故事?”
景风遥一顿,张了张嘴,又想起景帝骂他的事情,刚好转些的心情又烦躁起来,“否则呢?”
“皇兄。”景安乐直起身子,偏头看着景风遥,昏暗中,两双眸子倒是格外明亮。
“你不觉得我与那故事中的公主十分相似吗?也是千娇万宠,无比尊贵,只是奸人作祟……”
“胡闹!”不等景安乐说完,就被景风遥打断,他眉头轻轻皱,不让景安乐继续说下去。
“这般不吉利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景安乐嘴角轻扬,右手握住景风遥的手腕,“我知皇兄护我,但皇兄当真不知安乐想说什么?”
“安乐说的奸人是谁?皇兄当真从未察觉?”
一连串的话问的景风遥有些发懵,他眼睛一下睁大,瞳孔中满是惊讶,也不过一瞬,就恢复如初。
“今日兖州盐地之事,皇兄可曾听说了?”
又是问题。
景安乐松开景风遥的手,顺手拿起旁边的酒瓶,“也是,皇兄只顾醉酒,哪里知道。”一边说着,自顾就仰头要去饮,只是还没碰到嘴边,就被景风遥一把夺下。
“我自然知道。”景风遥顺手将那酒瓶扔了老远,琉璃易碎,震耳欲聋。
门外的沐萍和阿房吓了一跳,赶紧扣门呼喊,“公主?公主没事吧?”
屋内传来平静的声音,“本宫无碍,正与皇兄议事,不可叨扰。”
外头才止了呼喊。
景风遥的答案倒是让景安乐一愣。
“可又有何干系?”景风遥反问。
“私揽盐田的罗驯背后之人又是谁,皇兄细想便知。”
景风遥抬头看着景安乐,脑子里闪过一些零碎的信息。
“你是说庆王?”
“许多事,我一时也说不清楚,那皇兄可知父皇为何罚你?”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景风遥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他右手忍不住按住太阳穴,低着头,不知是在沉思什么。
景安乐轻叹一口气,“太后偏心庆王,满朝皆知,若庆王有异心,难道太后会不知道?”
景安乐的话仿若当头一棒,震的景风遥浑身发麻。
“难怪当日父皇如此恼怒。”景风遥感觉浑身发软,无力的瘫坐下去,却一把被景安乐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