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
谢承泽沐浴更衣后,一袭墨发如瀑布落下,纤细的发尖滴答着水珠,在雪白的里衣上染出点点粉透色的棠花。
他坐在书案前,攥着细长不太趁手的毛笔,在麻纸上艰难地涂涂画画,突而烛光一闪,一道黑色身影闪立在书案的侧方,朝他递过来一封信。
无痕:“圣上的信,八百里加急。”
谢承泽:?
臭老头给他寄信干什么?还这么着急?他不记得这时候宫中有什么大事啊?
谢承泽疑惑地打开信封,扫了一眼后,便是小脸无语一抽。
上面大概写着:吾儿远行,朕甚思念,最近朝廷又出了什么什么事,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吾儿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我直接看到建安王朝的未来一片黑暗!
你特么一个皇帝你不好好自己解决问题,大老远的八百里加急问我,有病啊!
谢承泽直接在信的反面回复道:儿忙!问太子!已秃勿扰!
因为没练过毛笔字,纸上的字迹相当狰狞,颇显其主那无能狂怒的心情。
想必建帝定能感受到。
写完字,谢承泽心满意足地将书信封好,递给无痕,“寄回去吧。”
烛火微动,无痕转身匿去,不一会儿,一道青白色的影子翻窗而进,消失了一个多月的无迹单膝跪到书案旁,从怀中取出一本账册,“殿下,您要的东西。”
谢承泽放下笔,翻了翻那账册。
半晌,叹息一声。
“我若不**,真是白瞎了你和无痕这两大顶级配置。”谢承泽禁不住感慨道。
无迹歪了歪脑袋,“殿下想**?那属下回去把建帝砍了?”
“不不不,大可不必,大可不必!”谢承泽连忙拒绝,“我就是随口说说,脑残才去当皇帝!”
远方的建帝:?
谢承泽表示自己只想稳住现在的咸鱼生活,就像他这次来益州,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政绩,他就是担心沈渊和太子强强联手,万一合起伙来挤兑自己,他就没好日子过了。
建帝终归有病逝的那一天,他若想维持住自己的富贵日子,不被重生的沈渊清算掉,就必须老老实实苟住,不招惹贪官,多拉拢明官,让他沈渊师出无名!
那个老古板,找不到证据,就杀不了自己!
哼哼!
他可真是个机灵鬼!
谢承泽继续埋头奋战桌上的画稿,无迹跪在他身后给他细细擦拭湿发,出于好奇地瞥了一眼,却被那些鬼画符看得一脸茫然。
殿下的画功……还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啊。
“殿下,这是什么?”无迹问道。
谢承泽落下最后一笔,就着烛光举起来欣赏,脸上充满了神秘莫测的笑容,“这是……可以成仙的东西!”
无迹:?
难怪殿下不愿意当皇帝,原来是找到成仙的法子了。
无迹面色稍稍凝重地审视着这幅画,可惜,看了半天还是没看明白其中深意。
看来他没有成仙的资质……不行,等无痕回来,他要问问无痕能不能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