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倾然捡起圣旨的手微微一顿,神色意外地看了眼谢瑾瑜。
虽谢瑾瑜很少唤她,但大多也秉持礼节尊称母后,倒是头一次喊皇后娘娘。
且,他今日与往日确实有些不同,总觉得……
似乎阴沉暴躁了许多,给人的感觉不再是道行尚浅的年轻太子,而是浸染朝堂已经见过风雨的太子。
不过曹倾然并不在意。
她淡淡道,“待陛下出殡下葬后,你便为沈侍郎与摄政王筹备婚典,届时朝中大臣自然无法置喙什么,摄政王无心皇位,你便好好当你的皇帝,提拔武科状元和其他武将,压下大皇子的兵权,确保能坐稳皇位。”
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谢瑾瑜冷漠嗤笑,“孤绝无可能为他们筹备婚事!”
曹倾然顿了顿,“所以呢?”
“只要死一个便好了。”
曹倾然以为他要杀沈渊,不禁蹙了蹙眉,“沈渊是不可造之材,杀了未免可惜。”
谢瑾瑜冷笑,“是么?可惜在哪儿?”
可惜你日后不能借他之手杀了二哥?
谢瑾瑜眸底涌动的杀意,让曹倾然暗暗心惊,她不禁后退一步,冷斥道,“朝之重臣,怎可说杀便杀!你若杀了沈渊,无疑便给了谢守均正当谋反的借口!”
尤其还是如此敏感的时刻!
“你杀沈渊,是想做暴君不成?”曹倾然眉目一皱,厉声斥责道。
“孤不在乎。”
他已经做了一次暴君,不在乎再做一次。
但,二哥定是不喜欢的。
所以,他可以不杀沈渊,但“摄政王”……必须死。
沈渊赶至承欢殿时,大火浓烟四起,宫人们忙着提水灭火,阵阵“走火了”的喊叫声中,夹杂着几道凄厉慌张的哭喊,“二殿下!二殿下还在里面啊——!无痕和无迹两位大人呢?快进去救殿下啊!”
沈渊慌了半寸,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这大火想必是太子的手笔,若谢承泽当真在承欢殿里,有无痕和无迹的保护,怎么可能出事。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沈渊还是抬手抵在唇间,吹了一声调调古怪的哨声。
顷刻后,两道身影落至了身前,无迹的长剑抵在沈渊的脖颈旁,眸色莫测的打量着他,“你怎会吹这种口哨?”
这是师傅教他们传递消息的特有的哨声,有内力武功的人吹它,哪怕距离很远也能听到。
沈渊面不改色地撒谎,“摄政王教的。”
随即率先问道,“摄政王呢?可在承欢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