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的在她的注视下,硬着头皮,说着道歉求原谅的话。
她面不改色,说话依旧慢条斯理。
“没事,回去吧。”
两人看了一眼阿牧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天女既然说了,那你们就回去,以后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听着阿牧的告诫,两人表面是频频点头,内里却已经生出了怨怼。
两人走后,阿牧有些愧疚,要不是他识人不清,找来这两人,天女也不会受这样的委屈。
“天女,对不起,都怪…”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她抬手制止,“没关系的,我没有放在心上,不需要自责。”
为了转移话题,岑矜雪说起刚刚在里面的事,“现在唯有静候佳音了。”
“一定会成功的。”他坚定地说道。
“我先回去客栈,约莫下午晚些过来,有什么事就让人到客栈找我。”
说完,岑矜雪转身迈出步伐向前走去。
既然已经找到方法,那她也不用再去放血了,现在身体出现衰败之相而力不从心,再这么下去,只怕天花结束了她也走不出秋水镇。
想着吃完午饭后,再去休息一下。
回到客栈的岑矜雪,先到柜台让小二准备一些吃食放在大堂,正要上楼,她又回过首来询问:
“请问,住在我隔壁的那个小孩儿,今天有下来过吗?”
小二摇了摇头,“没有。”
“多谢。”
走到房门时,她脚下一转,来到隔壁门,伸手轻轻敲动。
‘扣扣…扣扣扣……’
“长兮?是我。”
没让她等多久,门吱呀一声,开出一条缝来,长兮就躲在门后,伸出一颗小小地头颅,一双眼睛警惕地望着。
“早饭吃完了吗?”
岑矜雪推开门,回应她的只有一个背影,长兮直接转身走了进去。
她走进去,目光扫了一眼,在桌上停留了一会儿,今早让人做的米粥和爽口小菜已然被吃得干干净净,眼底浮现出点点笑意。
岑矜雪从袖口拿出一条绣着月季的淡蓝色手帕,摊在手心,手帕中间染有零星的白绿色的浓浆。
“来,拿着放在鼻翼处,这个是水痘的痘浆,在珍珍身上取的,可以根治天花的。”
说着,她往前递到长兮面前。
白绿色的浓浆看上去有点恶心,就像是鼻涕虫爬过留下的涎水一般粘稠。
可长兮并没有露出丝毫的嫌恶,只是狐疑地看着她手心的帕子。
“你这是什么表情?质疑我呀?”
岑矜雪调笑着伸出手指顽皮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被弹了下钢镚的长兮,捂住额头,抬头看向她的眼神中明显有些错愕。
“愣着做什么啊,嗯?拿着。”
这小孩儿怎么感觉傻乎乎的……
长兮沉默地拿过手帕,脸颊处似乎隐隐透着些许的微红。
不过岑矜雪没有注意到,她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放到托盘里。
“我先下去,你把手帕放到鼻翼处,让痘浆进入到鼻腔,弄好了到大堂来吃饭。”
在她即将走出门的时候,似有一点金色在岑矜雪的肩膀处移动,很快钻进了那披散在身后的柔顺鸦发中不见踪影。
长兮眯起眼睛,疑惑地凝视着那一处。
偌大的客栈大堂内空荡荡,曾经热闹非凡的烟火气,现在只余下一片萧条瑟瑟,冷冷清清。
小二见岑矜雪端着托盘下楼,连忙迎上去,“天女,我来就行。”
“劳烦了,这副碗筷记得和其他的分开,以后就供长兮使用。”
她取下腰间的粉蓝色荷包,拿出两块碎银,递给小二。
小二赶忙推脱,一脸惊惶:“不不不,我们掌柜的就说了,不能收您的钱,您可是我们秋水镇的大恩人。”
“你们已经免我住房的钱,饭钱还是要给的,拿着,不收我可生气了。”
“哎呦,真不能收,厨房还有些菜没拿出来,小的得去看看了。”
见小二急匆匆地背影瞬间走远,岑矜雪递出的手还停在半空,她迷蒙地眨了眨眼眸,霎时哑然失笑。
岑矜雪坐在满是饭菜的桌前,静静地等待,很快,长兮披着黑色兜袍走了下来。
吃过午饭后,两人便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回到房间的岑矜雪褪下外衣,正要躺到床上时,忽感背后一阵痒意,于是她走到铜镜前打算一探究竟。
可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出有什么端倪。
她摇摇头,心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正当她准备走去床榻时,骤然,房门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