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恩,是做噩梦了吗?”洛染愣了一瞬,随即伸出手臂抱着怀里的雌虫安慰。
沃恩眼睛闭着,银色的发丝被他蹭的凌乱,雄虫的怀抱宽厚,泛着源源不断的暖意,他仿佛不知道这个姿势有多么不合适似的,身子泛着轻微的颤抖,想把自己完全置于洛染的胸口,闷闷的嗯了一声。
洛染抬起一只手轻抚过雌虫沾着泪光的眼角,看沃恩现在这个状态,识趣的没再追问。
触碰到沃恩的肌肤,洛染微皱起眉头:“怎么会这么凉?”
沃恩没说话,默默的把洛染抱紧了些。
洛染揉了揉怀里雌虫毛茸茸的发丝,银色的发丝划过指缝,触感柔软,并不像沃恩只会道歉和道谢的性子,他把沃恩身上滑下的披风往上提了提,然后轻声道:“把手给我好不好?”
沃恩全身上下都被罩在银色的披风中,闻言终于睁开通红的眼眶,默默拿起了一只环在洛染腰上的手放到他面前。
银色的月光洒下,隐隐约约照出两个相拥的虫影,洛染坐在沃恩身边,雌虫躺在他怀里,乖巧的让伸手伸手。
洛染心底蓦地柔软了下,缓缓握住了沃恩冰凉的手掌,掌心相触,微弱的仙力光芒一闪,沃恩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霎时间温暖了起来。
他微微仰着头看向垂眸的洛染,红宝石般的眼眸在黑夜里发着光,眼底深处藏着萌发的情意和占有欲。
“冕下……”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往雄虫怀里又钻了钻。
洛染低低嗯了一声,顺势抱紧了怀里的虫。
黑夜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他烦乱的心。
至少在此刻,他不想怀里的虫独自承受痛苦的梦魇。
“睡吧,还早。”洛染用脸颊蹭了蹭沃恩的发丝:“你还受着伤。”
沃恩慢慢伏下身子趴在了洛染腿上,银色的发丝在黑夜中隐隐反射着月亮的流光。
洛染抬起手轻抚着雌虫背部,像朦胧的幼时记忆中师父哄他那样,低沉的声音在声音在黑夜中像是一阵轻飘的风:“沃恩,会好的,等天亮了,一切都过去的。”
洛染还记得在师父被杀的那一段时间,他和哥哥们的天赋骤然暴露在了众人面前,又无人庇护,每天都是东躲西藏。
师父是被宗门所害,洛染和哥哥自然不可能答应归属于任何宗门,他们三个每天都穿着一身黑袍,四处躲避那些宗门派来抓他们的弟子长老。
渐渐的,那些宗门弟子有些不耐烦每天和他们玩“捉迷藏”了。
他们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三兄弟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们的一身天赋反而变成了束缚他们的锁链。
几乎每天都活在痛苦的梦魇中。
哥哥为了保护他,每次都冲在最前面,嘱咐洛染躲好,千万别出去。
后来,他们的修为大成,将所有跟师父的死有关的修士全杀了。
师父的身影却也没再出现过,甚至吝啬于出现在洛染的梦里。
众人开始畏惧他,奉承他,又换了副嘴脸想让他去宗门当太上长老。
沃恩不知道洛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感觉到雄虫忽然低落下来的情绪。
他拉过洛染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冕下,您很强大,比我还要强大。”
洛染轻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指尖微勾,摸了摸沃恩的手心:“乖乖睡觉吧,我守着你。”
雄虫的信息素若有似无的笼罩着沃恩,身上的伤势迫使他的身体不得不依靠睡觉来补充体力。
沃恩很快就睡熟了,脑袋枕着洛染的腿,身上盖着他的披风,手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边,温热的呼吸打在洛染手背上,带来轻微的痒意。
洛染靠在墙壁上,黑眸盯着沃恩银白色的发丝看,不知看出了什么。
这一夜过的很快,当初生的太阳洒下第一缕阳光时,沃恩准时醒来,常年的作战让他根本不可能睡懒觉。
他睁开眼睛时,脸旁还有温热的触感,昨晚的记忆纷纷回笼,甚至他就这么枕着洛染的腿睡了一夜,雄虫也没有推开他。
头顶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醒了啊,沃恩,今天感觉怎么样?”
沃恩立刻起身,银色的披风从他身上落下,洛染就靠在墙壁上,唇角带着笑。
他就以这个姿势坐了一夜。
见沃恩呆住的样子,洛染收回手,托着下巴问:“是不是睡傻了?”
沃恩耳朵涨红,连忙摇了摇脑袋,嘴唇嗫嚅着似是想说什么,又想起雄虫不让他道谢。
洛染动了动有些麻的腿,仙力迅速窜过,他又站起来走了两步,对还在床上的雌虫伸出手,预料到了他会说什么:“我没事,你睡的好不好?后半夜应该没有再梦魇吧。”
沃恩伸手自然而然的拉住洛染的手下了床,诚实的开口:“没有,冕下。”
洛染点点头,清晨还有些微凉,他把那件披风又披在了沃恩身上,认真的绑好绑带,然后满意道:“那就好,我带你飞上去吧,这里条件太差了。”
身上的暖意被保留住了,沃恩留恋的勾了勾洛染的手指:“冕下,这两天是我从未享受过的时光。”
洛染啊了一声,还待要说什么,脸色瞬间一变,转身就走出了山洞,还叮嘱沃恩:“你先乖乖待在那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