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郭白龄。
在心中又拔高了常开的身份。
“前辈或许不知,帝国当今首辅高大人,感叹西洋人凶恶,变法以图存亡,而这统一修行境界,就是其中之一!”
说到这里。
郭白龄也是略微带着一点敬佩。
虽说那高拱行事强硬,脾气暴躁,可以这么说,在大明帝国这六百载里,他估摸着是得罪百官最多的一位首辅了。
但却又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一点。
在这等大厦将倾的时代里。
也只有他这等人物。
能够将这艘将沉之木船,再次推动起来!
这些年来。
他一面统御群臣,将那隆庆皇帝丢下的烂摊子整理妥当,一面又是施新法,行新政。
可以说。
他用他那老辣的眼光。
直接将那群西洋人盖子下的那点底裤,都给看清楚了。
新兵,新学,新功。
就是他新政的核心。
两洋水师。
将帝国一南一北的大块海域,配合着符箓长城,稳固下来。
十七所新式大学堂。
给帝国培育了成千上万的优秀青年。
而将旧时代名称各异,标准不同的修行境界,统一成为一个标准。
对于整个超凡界来说。
也算是功德无量的一个大好事。
只是.....
这真的全是好事吗?
常开一边听着郭白龄在那边讲着帝国的超凡六境的划分标准。
一边就那么直愣愣的朝着吴中行那边走去。
这等行径。
就连大堂中央两个与他打招呼的,一看就是主事的年轻人,都完全不理睬着。
这两位衣着考究的年轻人相对而坐。
身后是缓缓落下的夕阳,将整个长堂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其中一位年轻人,身着一套剪裁得体的深蓝色儒袍,上面点缀着精致的细节,显得既时尚又不失庄重;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嘴角牵起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
“张兄,这是我的妹子,郭白龄.......”他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她从小就被送去了青城山,所以有些.....嗯,有些无拘无束.....”
他还在努力思考着用词汇形容自家妹子,却被另一位年轻人打断了。
“我明白。”
“我家中,也有这样一位小妹。”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郭白龄的背影。
“有时候看着她们,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被命运捉弄的小丑,在这场名为荣耀的舞台上不停地旋转跳跃。”
说着,他的目光从对面少女身上移开,投向了远方,仿佛想要透过那不知道多少数量的墙壁外看到更远的地方。
“我们努力一生,守候祖辈留下来的东西——名声、财富、地位...到头来却发现这其实根本不是我们渴望的。”
那位长相有些像郭白龄的年轻人静静地听着,脸上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但眼神里透露出理解和支持。他微微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并不是说这些外在的东西没有意义,”第二位年轻人接着说,“它们确实能给我们带来某种程度上的满足感和安全感。可是当夜深人静之时,面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时,我总是会问,如果脱掉这层外壳,那我......又是谁?”
随着话语落下,二人之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而他们所艳羡的对象。
郭白龄走到了吴中行对面。
直接端坐于前。
一句话。
差点让这位神游物外的翰林院编修。
一口酒给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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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出自《万历野获编》江陵以天下为己任,客有谀其相业者,辄曰:“我非相,乃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