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学生之前说过,这是最后一颗。”
越容易得到越不会珍惜。
所以,现在一颗也没了。
……
“轰天雷!”
三个字伴着猎杀数十名盗贼的耀眼战绩一夜之间在北境快速传播。
生死关头,对方势大,毫无准备时间,贾璘明知此举不妥,也只能奋力一搏。
当日关厉便下达军令,由于大雍增兵,前路艰险,为防货物被劫,人员无谓伤亡,所有车队均不得出榆关向北行走,待查清敌情后再作道理。
果然是作茧自缚。
贾璘一行人全都傻眼,除了薛蟠。
北境凶恶,呆霸王早就不思前行,关厉此举正合心意,整日流连在酒肆之中。
北境剧激动荡,山海关一来险峻,二来有关厉这样的宿将坐镇,四面前来投靠的流民很多,其中美妙女子不少。
为生计,酒肆勾栏是她们赚钱的好去处。
已经好些天没见到薛蟠那魁梧身形,真正做到了乐不思蜀。
告示上说明所有车队为安全计,不得出关,一时间山海关内商贩云集,让这座小小关隘热闹非凡。
自薛蟠不见后,没多久连车队主心骨贾璘也日日流连忘返。
冯陵心系在北安城的叔叔冯百涛,去府衙求见了几次,可关将军巡察敌情,不在衙中。
前方敌情越来越紧,特别听说冯指挥使在北安城打了几场胜仗,冯陵更是按捺不住,恨不能胁生双翼飞到叔叔身边挺枪杀敌。
但他是讲义气,重诺之人,贾璘郑重请自己看守车队,现在柳湘莲也经常跟璘哥儿来来回回,自己怎么能背诺而不顾兄弟呢?
好在叔叔沙场名将,那些北贼小丑不是对手,自己虽少杀几名贼子,却全了兄弟情义,甚是值得。
无聊的日子,冯陵搬根条凳端坐库房,看着那一堆货物喝闷酒。
虽然身边有几名伙记,但是没有贾璘讲故事,聊战争,这酒的味道便淡了许多。
这几哥儿,就那么喜欢女人嘛,见到就走不动路,要是敌人使用美人计,只怕全军尽灭!
……
夜风紧,屋内却茶香袅袅,温暖如春。
府衙中,关厉盘膝坐在红木打造的软榻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一袭青色的锦袄松松穿在身上,头上没带冠冕,仅插了一根木簪。
留着一把长须的关厉,现在看上去只是一个悠闲自得的老先生。
只是他眉头上的【川】字时而紧缩,时而松驰,扩散出一波波杀气。
关家世代簪缨,出身天水关氏的关厉,自认决不输京城的勋贵子弟。
幼时传习家学,承受父教,人越是心浮气躁的时候,越是要平心静气。
王检点不许自己为贾璘纳一个军前录事之职。
这个军前录事并没有品级,只是战时一个临时官职,关厉做事也算细心,没摸透都检点用意之前,只是提了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职位。
同时上报的名字中还有薛蟠。
一一被驳。
都检点现在圣券正隆,举荐的贾雨村,已升任大司马兼优文馆学士。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四王八公,勋贵世家,却不提携贾府子弟,其中道理令人回味。
京东路从来都是忠顺王的地盘,王子腾一到,四处鸡飞狗跳,州府人人自危,就连有贵妃撑腰的慕容府尹都唯唯诺诺。
关厉心中着实有些为难。
要不,放他走,如同张司录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