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运一听贾璘的名字,柱子也不瞧了,惊讶中立即抬眼,就见李子奇依旧慈眉善目,面如春风,双手将一份地图公之于众。
牛山地形图,上面详细标明了行军、撤退路线。
“这是一位弃暗投明的大雍哨探献于本官,这贾璘本为衙前,有了些功劳,张大人念其是读书人,免了衙役让其回家。”
说到这里,李子奇抬眼深情的望着张宏运。
张宏运无法,只得略为欠了欠身,答道:“确有此事。”
“哪知这衙前并未回家,而是去了北境,到了牛山,为大雍画了这些图,好让拓跋觉率大军偷袭,攻占榆关。”
关厉犯的那是小错,但凡塘报,自然会避重就轻,数据不准也是有的。
虽说这个数据实在太离谱,也不会有严重的后果,最多训斥一番。
贾璘通敌可是大事,要是榆关失守,檀州将直面大雍兵锋,很不安全了。
这是切身利益之事,在场立即响起了声讨的浪潮。
张宏运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连声叹气。
北境之地直面强横的大雍,圣上对北境的官员任命十分小心,这就造成了北境一地的官员任期比其它地方要长。
慢慢形成的北境派别,互相抱团,让朝廷越来不敢轻动,北境势力集团在朝中的影响同样不可小视。
要为难区区一位衙前,那是手到擒来之事。
璘哥儿当日说的意思就是立即回家,不知怎的却去了北境,还犯下这种大事。
说他通敌,张宏运不信,他相信李子奇同样不信,一位京师都没出过的后生,就是想靠近大雍也是不能够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在这份地图在手,加上人证,要定璘哥儿的罪,他便无法翻身。
一旦贾璘出事,关厉作为其东翁,自然摘不清楚,都检点只怕也惹的一身骚。
难道,贾璘前来檀州服役之际,冥冥之中便有了今天?
想到这里,张宏运又是一叹。
贾府后生要面对的,怎么看都是鬼头刀,砍下来的,就是他的人头啊!
“诸位大人要是没有异议,此事就这么定了。”
“且慢!”
见张司录站起身来,李子奇呵呵一笑,肚子里却骂开了。
“贾府小生又非你女婿,如何这般上心?”
“不知司录大人有何见解?”
虽然此人欣赏贾璘,但此事已经由府尹大人定了调,一介小小官员,又能如何?
到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手段。
“各位大人,下官请求前去榆关处理此事。”
这是张宏运眼下唯一能做之事,自己前去处置,虽不会官官相护,但也会尽心尽责,力求公正光明。
无论如何,也要好过李子奇这样的奸滑之辈,多少尽到一些心意。
“原来是无计可施啊!”
李子奇心中哈哈大笑,这事经节度使和府尹商议,已经定下由自己全权处理,既然他想去,那也不错。
如敢有些营私之举,到时连并一同料理,省得杵在檀州让人焦心,也算为府尹大人做了一件好事。
“有司录大人相助,本官如虎添翼,定将此事办得漂漂亮亮,岂有不允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