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走后门出了当铺,假装悠闲的在街道上闲逛,实则眼观八方,耳听六路。时刻注意是否有人跟踪自己。
到了镇口,谢安环顾四周发现没人,这才拿出一块黑色的麻布,裹住眼睛下方的半张脸,迅速冲出镇子,没入无边的暮色之中。
“去黑市危险,容易遭人惦记。不得不小心啊。”
黑市在乌桥镇二十里外的黑血岭,比邻着八百里大阴山。而大阴山里常有猛兽出没,偶尔会传出采药人和进山打猎的猎户被猛兽吃掉的传言。
谢安在乌桥镇生活了三十年,更是知道大阴山除了猛兽之外,还有山匪扎住。
黑市本就属于逃避税收和监管的行当,素来遭到官府的嫉恨。设立在黑血岭这种地方反而安全了,官府平时也懒得大费周章去管。
黑市入夜开市,天明闭市。覆盖了乌桥,白鹭,水灯等五六个镇子,规模很大,但也很乱。常有冤大头遭人惦记,突发不测。
谢安之前和陈远来过几次,因为没买什么值钱的东西,财没外露,也就没遭贼惦记。
这一次却不同,谢安要进购的东西着实不少,不得不防一手。
但要说害怕,也不至于……
如今谢安的五禽戏已经踏入了第三阶段:神形兼备,虽然才两个点的进度。但进一步增长了谢安的力气和身子骨。
单手力举过了四百五十斤,一拳下去……绝对可以活活打死个成年汉子。武者之下少有对手。
乌桥镇终究是个镇子,拢共也没几个武者,大多在陈氏武馆做了教习。谢安倒是不慌。
力量壮人胆,说的一点都没错。
徒步行走二十里的山路,对谢安来说毫不费力。
亥时三刻,谢安来到了黑血岭。
入口处是个不大的峡谷,两个穿着黑衣扛着阔刀的汉子挡了去路,一看就不好惹,见了蒙着面的谢安也不废话,直接道:“一钱银子的入市费用。若要摆摊,还需三钱摊位费。”
谢安做出一副老熟客的模样,掏出一钱碎银子递了过去,“不摆摊。”
一个扛刀汉子接过银子掂量了一把,感觉是这个重量,满意点头:“进去后禁止械斗打闹。”
“明白。”
两个扛刀汉子侧身放行,谢安便轻车熟路的进了峡谷。
和峡谷外面黑漆漆的模样不同,峡谷里竟然灯火通明,一排排的摊位排列整齐,很是规整。还有提刀的汉子来回巡逻,维持秩序。
那些个打算生事的摊主或者买客,每每看到提刀汉子靠近,便纷纷哑火,回归友好协商。
不过大部分的商贩和买客都和谢安一样,蒙着脸的。
显然,敢来这里做生意的,多是老登,行事谨慎。虽然在峡谷里面很安全,但出去了……就容易被人盯上。
至于黑市的幕后东家是谁,谢安也不知道。
定然很有实力就是。
闲逛了一圈,谢安找到两处售卖武功秘籍的摊位。
其中一处大胖子的摊位生意爆棚。
“虎贲刀法,十五两银子我要了。”
“下三剑法,十二两银子我就要。”
动辄十几两的价格,直接吓退了谢安。
看的出来,这大胖子的声誉很好,哪怕价个贵些,顾客们也觉得有保障,宁愿多花些钱。
可谢安兜里一共才二十两银子……
玩不起啊。
无奈之下,谢安来到另外一处卖武功秘籍的摊位,摊主是个四旬老头,坐在摊位后面的石头上扒拉着旱烟,眼看摊位无人问津,脸上便生出愁绪来。
谢安试探着问:“有五禽戏不?”
旱烟老头一看有生意上门,立刻陪着笑脸,“有。本来八两银子,今天七两便宜你了。”
谢安知道这已是行情价,但还是露出嫌贵的表情,“这年头谁还炼养生功啊,没人要的。你还八两?别人家卖四两都没人要。你看隔壁那胖子,卖武功起飞。”
旱烟老头一下被戳中了软肋。
自己这本五禽戏卖了两个月都没卖出去。再这么下去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不过,旱烟老头也不是吃干饭的,强装镇定横了谢安一眼,“这年头还是有人喜欢养生功的。你愿意出多少银子?”
谢安眼尖,看出来这老头急于出手,不紧不慢道:“我也不瞒你。我修了十几年的五禽戏,家里的手抄本丢失了。有些忘记了后面的内容。所以才想买一本看看内容。如果太贵的话就算了。”
说完,谢安还当着旱烟老头的面熟络的打了两手五禽戏,一副“你看,我没骗你吧”的表情。
旱烟老头自然也是研习过养身功的,一看谢安有板有眼的,便信了谢安的话,顿时心里更加发虚,“行,那就四两。”
谢安仍是皱眉沉默。
这么好说话?
感觉还能再压点……
保持沉默,有时候会给人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待得旱烟老头明显要绷不住了,谢安才开口,“其实我就是后面几句话没记住,花四两买一本不划算。要不这样,你让我翻看一下五禽戏的后面,也不影响你继续售卖。我在你这里买点别的武功秘籍。如何?”
旱烟老头很是失落,但还没放弃,“那要看你买多少东西。”
谢安一看有戏,便强忍着心头的兴奋,假装无所谓的问起了其他的秘籍。
一番了解下来,谢安大概明白这旱烟老头为什么没生意了。
都是一些烂大街的武功,抄录的不说,还存在缺失。
练功最忌秘籍不完整,极容易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