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春兰之后,谢安便独自来到李府大门口等候。
寒冬腊月,风雪连绵。
过往的路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袄子,还不断的搓着双手,哈着热气取暖。
谢安却笔挺的站在雪地里,任凭飞雪飘落肩头,也丝毫不觉得冷。小腹位置的那股暖流持续生热,流遍四肢百骸。
这可是铜皮境武者才有的能力。
“你就是李氏当铺的朝奉师傅谢安吧?”
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打断了谢安的沉思。他抬头看去,见到张标和李少云两个人并排走了出来。
问话的是张标,一脸高高在上的模样。
谢安微微低头,“正是小人。”
张标一脸盛气凌人的姿态,“我听闻此前张伟在当铺和你发生了争执,可有此事?”
谢安很平静的讲述了当时的事情经过,随后瞥了眼一直没说话的李少云,“小人在铺子当朝奉多年,一直都勤恳维护当铺的生意,尽量想法子让当铺多挣些银两,从不敢出半点差错。”
李少云对谢安的说辞感到满意,便拽了把张标的肩膀,“张哥,老谢头给我李府做了三十年的下人,做事素来有分寸。古玩物件的定价本就存在波动,有些争执再正常不过了。咱们快走,正事要紧。”
“最好是我想多了”张标冷哼一声,这才跟着李少云离去。
待得两人走远,谢安才慢慢抬起头来。
他自问当初砍杀张伟和卢伟两人的事情,没留下什么泄露身份的痕迹。任凭张标如何调查都不可能找到证据。
但被人一直盯上,总归是个隐患。
就像前世出现了杀人案,警方除了现场取证,还会重点调查和死者发生过矛盾的人。
做掉张标的念头,开始在谢安心头生根发芽。
过不多时,春兰来了。
“李夫人说了,此事还需和老爷商量。让你三日后来一趟李府。”
说完,春兰又加了一句,“依我看,李夫人是体恤你的,有意让你赎身。但似乎是李老爷不肯放人。”
“多谢春兰姑娘。”
谢安心中了然,道了声谢便匆匆离去。
今天是大年夜,谢安并未直接回到当铺。而是买了点礼物去陈氏武馆看望陈河。
身在乌桥镇三十年,谢安拢共也没几个交心的朋友。
陈河算一个。
该有的礼数,谢安自是不会少。
和陈河小酌几杯,谢安谢绝了陈河留宿守岁的邀请,辞别而去。
回到当铺的时候,已是深夜。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哭声。
出事了?
谢安赶忙推门而入,只见贺春利趴在板凳上,被扒了裤子,露出被打得红肿流血的屁股。一旁的韩立正用热毛巾给他敷屁股的伤口。
“怎么回事?”
韩立愤懑开口:“刚刚刘捕快把小贺带去问话,还不让我跟过去。结果小贺就这样了。”
在这乱世,捕快拿人严刑拷问都是常事。
谢安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严肃问贺春利,“刘贺问你什么?”
贺春利一边吃疼一边忍着泪水,咬牙不说,“没什么,就是些寻常的问话。”
谢安冷哼:“你把师傅当外人是吧?”
贺春利顿时惊慌失措起来,最后才含泪道:“我,我没有想隐瞒师傅,只是不想让师傅担心。”
“不想让我担心,就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贺春利这才道:“几个月前张伟来当铺的时候和我发生了争执,刘捕快问我是否怀恨在心事后报复……我说没有,刘捕快便对我严刑拷打,想屈打成招。最后见我倔强,才放了我。”
谢安目光一沉。
滥用私行都用到自家徒儿身上了。
肯定是张标搞的鬼……
此子断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