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欢迎我回来。
命运的纽带不可抗拒,或许一切事物的发生,都有其因果必然。
时光飞逝。
那是我到大学校园的第三天,同学还没认齐,村长张财叔就打电话告诉我瞎婆突发病重,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我心急如焚,当天就坐动车回到了龙城县里。
村头,傍晚。
张叔久候多时,匆匆用三轮车拉着我往屯里赶。
路上,天就下起了阴雨。
道路两旁就是坟地,雨声如泣如诉,让人毛骨悚然,仿佛预示着要发生什么。
瞎婆半隐居,进屯后还得走段距离。
家中。
一如既往的昏暗,低瓦数的灯光让整个房间显得老旧诡异。
“张婶,怎么样?”
张婶站在门外摇头,欲言又止。
瞎婆完全脱相了。
皮肤苍白如纸,眼睛空洞,枯槁的手从被子
张着的嘴少了一截舌头,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都伴随着毛骨悚然的嘶哑声。
被褥下,肚子部分隆起,像是腹水或者别的什么。
“也不过几天,怎么会这样?”我声音发颤,几近哽咽。
这些年瞎婆不能说话,行当老本用完后,摸瞎种甘蔗勉强维生供我上学,可想而知苦难,所以我早把她当成至亲。
“两天前,有个外地人来找瞎婆,声音有点高,叔听到声音过来时人都走了,傍晚瞎婆就进了山,回来跟失了魂似的在满村乱走找你,我和你婶想送她去村卫生所,她还打我们,渴了就跑河里喝水,今天耗着就成这样了,是不是给毒虫蛇蚁咬了?”张叔唉声叹气,还打算说点什么,张婶则借故拉他回去。
我知道他要不是村长,也不太想粘上这事,就把三十块塞到他手里。
张叔推脱一会才肯收下。
阴雨凄厉,风声呼啸。
瞎婆的房间弥漫着腥臭的气味。
我找了张板凳坐在了她身边。
十点多的时候,雨声敲打窗户,我不禁背脊发凉,想起身锁窗。
可刚起来,瞎婆猛地一下抓住我的手,指甲掐得我生疼!
“阿婆……”我愕然的时候,她缓缓的扭过脑袋,手到处摸什么。
想起我回来瞎婆每次都要检查铁盒,我赶紧把盒子放到她手底下。
瞎婆手搭在锁头上,扯了几下反而安静下来,嘴张合着不知想说什么。
我愣神的时候,她推了我一下。
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只见她面对开着门的小房间,仿佛看着那九根上吊绳。
总不会是要我取下九条上吊绳吧?
我不好忤逆她,就抱着铁盒站起,来到房间门口。
然而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窗外模模糊糊站着一个人!
“是谁!?”
我急匆匆跑出门口!
可雨夜,外面空荡荡的,谁这时候吓唬我?
正当我莫名其妙的转身回屋,昏暗的房子里,瞎婆居然笔直的站在了客厅中!
我吓得叫道:“阿婆!你怎么起来了?!”
她垂着手,嘴张着,眼睛黑洞洞的!
肚子隆起如十月怀胎!
我不知道这是得了什么怪病,只觉得浑身寒气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