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肚皮饿的咕咕冒响,只能扭头加快步伐。
真真是一文钱难倒一条好汉,给太子爷丢份子!
进楼的有几个人格外引人注意,个头高大,呼吸绵长,双眼之中精光暴射,太阳穴鼓动如泵,明显是有功夫在身,走起路来悄无声息,一举一动都有莫名气韵在周身流转。
见此情形,李承焰心中隐隐有了猜测,除了外来富商,手头最为宽裕的当属这些武者,眼下见着活人,和记忆中两相结合,说他们有开碑裂石的手段,他信了。
难怪原身鬼迷心窍,一门心思想着一步登天....
想到这,愈发有些气急,大爷的,你吃喝玩乐,我给你打铁还债?
我是你爹不成!
心中气结,再顾不上欣赏风景,扛着锄头一路疾行,出了主街,道路明显荒颓,青砖不见,变成黄泥土路,每每下雨,泥泞难行,稍不注意,鞋子都要陷进去。
道路两边是成片的农田,一间间低矮瓦房鳞次栉比,时至傍晚,不少人家已然点了炊烟,生火烧饭。
敲了敲王老汉家的屋门,李承焰心中没由来的有些打鼓,倒不是怕人家赖账,原身活下那般遭乱光景,要怕也是别人怕他才对。
可主要是,王老汉好像也是债主来着...
听着动静,一个妇人上前开门,探出脑袋,见着一脸笑意的李承焰,房门砰的一声闭合。
“没钱!”
屋内传来一声问询:“谁啊...”
“讨债的冤家!”
李承焰:“....”
犹豫了半晌,还是再次敲响了门头,李承焰大声吆喝道:“王叔,给您送锄头来了!”
里面隐隐传来一阵拉扯声,最后屋门打开,须发皆白的王老汉看了看李承焰,又看了看他肩膀上扛着的锄头,让开身子示意他进去。
李承焰尴尬一笑,脚步没动。
自打李老汉没了之后,原身基本上把能借的钱都借了遍,乡里乡亲那点情分早就被他磨没了,说一句人厌狗憎都不带半点冤枉的。
自古都是救急不救穷,谁家再有那个好心,也禁不住烂泥扶不上墙这般糟蹋。
眼下王老汉一家正在吃饭,这个节骨眼上门,讨人嫌弃也理所应当,李承焰把锄头递过去,示意其看看成色。
虽然有之前的底子在,可自己是实打实的新手,第一次做活,好赖都得等主家查验之后再说。
王老汉掂了掂手中锄头,浑浊的眸子看了李承焰半晌,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屋内。
不大会功夫,肩头扛着一个布袋去而复返,没等李承焰开口,直接将其担在了他的肩头,份量沉重,足足有二十多斤。
“王叔,这是?”没等李承焰问询,王老汉用粗粝的食指戳着他的胸口,训斥道。
“铜板一个没有,这些粮食算你工钱,别忘了,还欠我二钱银子!”
说完,房门紧闭,只留下李承焰一个人呆呆地在门口矗立。
深深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将这份人情牢牢记在心底。
回家路上,天色已黑,月朗星稀之下,李承焰越走越快,和前世光棍一条不同,这辈子,有人等他回家。
就是不知道,这般情形下,兰心仪是怎么借出汤药钱的。
人情冷暖,白眼如刀,低声下气求人的事,从来都不好干。
刚一走近自家巷口,两道人影听见动静,一前一后的围了上来。
“呦,李哥儿这是上哪打的秋风,也不知会兄弟们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