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刘田感到的时候,浓郁的血腥气味已经扩散开来。
勒马停下,伸手示意。
两个军士探查了一番门口倒下的皂袍小吏,回禀道。
“禀大人,贼人使的一手飞刀,出手狠辣,二人皆是一击毙命。”
抽出长刀,示意他们上前开路,刘田小心翼翼将身形隐匿在二人身后。
飞刀暗箭,防不胜防,由不得他不小心。
自己苦修十几年才勉强是个八品先天,真气无法外放,对于这些玩意,除了自身敏捷,就只能依仗这质量一般的甲衣了。
至于能灌注真气构建防御的盔甲,远不是他能接触到的。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想象之中的偷袭并未到来,两个军士闻着有些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小心翼翼的朝前探查。
入目是一个个横七竖八躺倒在庭院的尸体,皆是一击毙命。
飞刀被人取走,只留下因为力道太过强悍,而显得有些狰狞的伤口。
“大人不必如此,此事乃我一人所为,如今在下已经是油尽灯枯,与你交代些后事罢了。”
窦擎苍与月色下的阴影融为一体,直到他开口,刘田才惊觉前方站着一人。
“好个胆大妄为的贼子,你是辽国的细作?”
迅速收敛心神,刘田伸手摁刀,仗着前面有人阻挡,冷声问道。
杀了人不走,等着自己来调查,要么眼前之人对于自己的实力极其自信,再或者,就是对方有意留下的口信。
不管怎么说,都容不得他掉以轻心。
“辽国?难怪...”
窦擎苍叹息一声,几封书信被他当做飞刀丢了出来,轻薄的纸张在此刻极其锋利,如同夺人性命的鹰隼,直到刘田几人身前,才仿佛用尽了力气,飘飘忽忽随风飘荡。
“这是那狗官身上搜出来的,或许有些用处,大人自观便是...
另外,后堂有一处地窖,其中有不少孩童尸骨,或许和巫蛊一脉有关,大人若是有空,还请详查。”
防止对方用毒,示意手下展开信件,刘田飞快的扫了一眼,心中暗喜。
这几封书信价值重大,横山一战或许真有可为。
不多时,一个军士匆匆返回,双目通红,用孩童炼做巫蛊,放在哪朝哪代都是天怒人怨的事。
“可惜,我来的有些晚了,那些残骸已化作枯槁,无法为大人提供更多线索...”
追查了半生的巫蛊一脉,等自己来了,结果却是个人去楼空的下场。
也难怪这知县老儿,扭头投了辽国...
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张开手,指缝是殷红血迹。
“够了,本官要事在身,没空在这和你磨牙,还有什么交代的,留着军中大牢有的是时候让你细说...”
刘田有些不耐,大战在即,哪有功夫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巫蛊一脉由来已久,又岂是自己一个百户能解决的。
不光是石塘县,哪个城镇不丢些孩童,若是每一个都要查,管的过来么?
自己在这耽搁的时间已经很多了...
鼻尖轻嗅,丝丝缕缕的药味随风飘荡。
“要事?在下想问问大人,什么事比百姓的事还大?”
“自己的孩子都看不住,难不成要本官拴在裤腰带上,替你们照看么?”
说话的功夫,刘田眼神会意,一个个军士屏息凝神朝着那间屋舍摸了过去。
月色下,刀光闪烁着凛冽寒光。
窦擎苍一时无言,自己真是,临死之前,怎么还心存了几分幻想。
指望这些人去调查巫蛊之祸...
感受着体内已经枯竭的经脉,从怀中摸出最后一柄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