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独自坐在一角的简直,一直在那里闷闷的喝着御赐的美酒。
一双总是清透的眸子,此刻已然带了几分醉色。他的眼神始终追随着那一身黄袍的身影,心中的苦涩却如同翻涌的江水,起伏不定。
那人是那样的绝代风华,犹如旭日东升,让他只能仰望,却无法触及。
他时而与坐在他下首的沈青轩对视而笑。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情意。时而又举着酒杯,趁无人注意的时候,娇嗔的看着沈青轩,他的眼里始终只有沈青轩。
简直自然知道自己与皇上绝无可能,他是君,而自己只是臣子。
可是,心中的情感却无法放下,那样浓烈的爱意,像是烈火一样在胸中燃烧,让他几乎无法自持。
他只能借酒消愁,试图用手里举着的杯中物来麻醉自己,好让自己能忽略面前那碍眼的沈青轩。
他看着沈青轩一身华服,面带微笑,端坐在皇帝身旁。
一向冷冽的眸光大约是因为心情极佳的缘故,竟带了些笑意,越发的让他生起了厌恶来。
沈青轩尽管一直陪在宋子温的身边,只是他的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扫过简直。看着他坐在角落饮酒,与热闹的殿中的情形相比,简直的身影就越发显得寂落和清冷了。
只瞧着他双颊已因杯中物的缘故,带着粉嫩的红晕,眼中更是蒙上了一层雾气,只是不知是真的因为酒气,还是因为皇座的那人。
看着喝多了酒的简直,眼神始终看着宋子温,比起平日收敛的他放肆了不知道多少,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愁。
沈青轩一时心疼,一时又恼怒。
突然他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只一瞬间又恢复了原先的嘴角含笑的模样。只是握着酒杯的,若不是因他极强的自控能力,怕是要被拿着的手指给捏碎了。
平日众人都说简凭的长子,有些暴殄天物,白白浪费了他爹那张惊动了整个锦越闺阁少女的心的那张脸。
长的极为平凡。
好在还算得了简太傅的几分风骨和气韵,倒也不失为许多女子觅夫婿的良配。
然而,此刻的他,竟这般的让人惊艳。微醺后的他,褪去了平日的淡漠和疏离,原本清透的眼神,现下却带了几分迷离和柔媚,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在夜色中悄然绽放。
简直安静的蜷缩在角落的蒲团上,却像极了他的母后曾经养过的那只温顺的猫儿。
让沈青轩忍不住想要靠近和抚摸。
“泽然……”察觉到沈青轩的眼神毫不掩饰的盯着简直在看,宋子温忍不住倾身凑向他,低声喊道。
顺着沈青轩的目光,宋子温也看到了与平日截然不同的简直。
眸中闪过几道复杂的时候情绪。
他也未曾见过喝多了的简直,他平日都是克己守礼,滴酒不沾的。
然此时的简直,脸上带着几分不正常的红晕,眼神迷离而妖媚,与平日里那个冷静自持的形象大相径庭。
宋子温这才明白当年简凭为何不允许简直沾酒。
换作是他,他也不愿。
看着简直那双水波潋滟般的眸子,宋子温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挡住沈青轩的双眼,他心里突然变得十分的害怕。
然而,宋子温知道,此刻的他,无力改变什么。
沈青轩看着简直的眼神再明显不过了,如同捕猎者看到自己最喜欢的猎物那样,恨不得立即将他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