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半药?”王安怒斥道:“你休要胡说!皇爷当时……”
“我没有胡说!”崔文生呛声道:“事实胜于雄辩!要真的全部用了,皇爷现在……”
“嘭!”
用力把茶盏放到桌上。
“老奴有罪。”*2
看着认错的两人,朱常洛面作严肃。
说道:“你们一个司礼监大貂裆掌印,一个司礼监二貂裆秉笔,如孩童般争吵,当真是不成体统!”
低头认罪的崔文生眼睛陡然一亮。
司礼监二貂裆秉笔?
之前自己的司礼监秉笔,是先帝驾崩之前为了给郑贵妃留下安全保证,让自己进入了司礼监。
本来也想着,既然木已成舟。
那就趁着靠近新天子,拼命讨好,以期得到重用,那样自己既能维护老主人,又能搭上新主人,如此也就完全无缝衔接继续荣华富贵了。
可毕竟,自己不是天子的心腹,再加上被王安这个老对头挤兑,官大一级压死人成了摆设,当真是受了不少窝囊气。
冰冷现实之下。
这才在郑贵妃这位老主人的金钱攻势之下铤而走险。
没想到,先帝驾崩时的布置。
既是小看了郑贵妃的不甘心以及狠辣,也是低看了皇爷‘真命天子护体’和扮猪吃虎的睿智仁厚。
如今。
本该戴罪之身的自己,竟然再次被皇爷亲口承认了司礼监二貂裆秉笔的位置。
看来。
皇爷的确是信了自己‘逼不得已有苦衷’,并且只下了‘一小半’药的事情。
如此说来。
自己完全就像三国话本上说的,那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翻身在望!
“呜呜呜,皇爷,老奴,老奴真的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崔文生用尽全身演技加上逆转翻身的动力:“老奴早就仰慕皇爷,可是王安他处处打压挤兑奴婢,当真是……呜呜呜……”
“崔文生,你,你好不要脸!”王安被崔文生气疯了。
“砰!”一下就把崔文生踹到在地。
崔文生心中暗喜,可嘴上确是哀嚎的声音更大了:“呜呜呜,皇爷,您,您都看到了,王安他……呜呜呜……”
“崔……皇爷……我……”王安急忙解释道:“皇爷,老奴冤枉啊!”
“好了!”
朱常洛满脸严肃,说道:“崔文生,你说的可是实话?”
“呜呜,皇爷,老奴在恶妇的逼迫下买了五副毒药,在恶妇的监督下让四个流浪汉服用都暴毙了,到用到皇爷身上的时候,老奴感念皇爷仁善乃我大明真命天子,就把大部分倒掉,只给皇爷服用了一小部分。”崔文生泣声说道:“呜呜呜,如果,如果一点也不做,老奴已经被那恶妇打死,再也,再也无缘见到皇爷了……”
“那,那老奴对皇爷的忠心,老奴的清白,呜呜呜,老奴冤啊!……”
“皇爷,您可别被这个老无赖骗了!”看到朱常洛故作了然的表情,王安赶忙说道:“皇爷,您可别忘了,您为太子时,这老无赖在那恶妇身边,可是多次欺辱咱家,多次对皇爷您不敬的。”
“皇爷圣明天纵!”崔文生连磕三个响头“嘭!嘭!嘭!”说道:“定然能明察秋毫,还老奴一个清白之身!”
“皇爷,他……”王安急道。
“哎!各为其主。”朱常洛故作感慨道:“当时朕的处境,又何止崔文生一人看轻?算了,朕既然可以对其他人既往不咎,而崔文生又间接救了朕的性命,一切,就过去吧。”
“皇爷,那药可是崔文生亲自下的!”王安急忙提醒道。
“皇爷,如果老奴不做,要是换成其他人……”崔文生赶忙辩解说道。
“好了。”朱常洛说道:“崔文生功过相抵,不再追究。”
“呜呜呜……皇爷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