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上的鸡骨头,还有正坐在桌子旁的开心吃饭的三人,原本就憋着火的庄超英,脸色一下子就阴了下来。
“黄玲,你怎么能不说一声,就自己带着孩子回来呢?你让爸妈怎么想?让赶美他们怎么想?”
庄超英刚回来就是一波质问三连。
原本还想解释的黄玲,看了庄超英一眼后,平静的对着庄图南和庄筱婷问道:“图南,你带妹妹到外面玩一会儿,待会儿妈妈叫你,你再带妹妹回来。”
庄图南一听,就知道黄玲想要和庄超英“内部解决”,故意把他和筱婷支开。
很显然。
有些话,黄玲并不想让他和筱婷听到,就像以前他们发生过争执的时候那样。
不过庄图南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没有当场揭穿,而是乖乖带着庄筱婷离开。
随着他们离开,黄玲关上门,又专门等了一会儿,才看透般对着庄超英说道:“有什么不痛快,你现在发泄出来吧!”
这句话,直接让庄超英火冒三丈,当即输出道:“黄玲,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痛快?
本来爸妈今天特别高兴,还夸你寿糕做得好,好好的一个生日,结果非搞得大家都不痛快……明天你带着图南和筱婷,去给爸妈认个错!”
“认错?”
当黄玲听到庄超英让自己明天带着庄图南和庄筱婷去婆家认错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不过她没有歇斯底里的大声吵闹,而是自嘲的问道:“我做错什么了?
我辛辛苦苦忙活了一下午,图南和筱婷也帮了不少忙,你妈不让我跟筱婷上桌,还成我的错了?
图南和筱婷又做错了什么?
他们给我这个当妈的让个座,是十恶不赦,还是犯天条了?”
声音不大,却很有力量。
黄玲不是第一天认识庄超英,也知道他愚孝顺从,为此自己受了很多委屈。
但这一次,为了庄图南今天为她这个妈妈所做的一切,黄玲决定不妥协了。
面对黄玲的反问,庄超英沉默了。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父母做得不对,也知道黄玲受了委屈,但他好面子,怕父母戳着脊梁骨骂他不孝。
反正不能上桌吃饭的人不是他,做家务的不是他,牺牲最多的也不是他,所以他能忍。
不光自己忍,还要求妻子和儿女跟他一起忍。
沉默了片刻,庄超英放缓了语气,对着黄玲劝说教育道:“孩子不懂事,可以理解,但你是大人,不能也跟着不懂事。”
父母拉扯我们兄妹不容易,作为长儿媳的你要有担当。
百善孝为先,长辈过个生日,洗手做个羹汤,这是中华优秀的传统美德,以前桦林在家的时候就不爱做,赶美的媳妇也不行,你是长儿媳,你得撑起来……”
听着这些曾经无比熟悉的论调,黄玲看向庄超英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失望。
她照庄超英说的做了,但一次次退让,换来的却只是一次次的蹬鼻子上脸。
就在这时,屋里的门忽然被打开,黄玲便看到庄图南和一众邻居出现在门口,顿时傻眼了。
不过更傻眼的,却是接下来的庄超英。
“庄超英,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良心都被狗吃了啊!”
“庄老师,平时看你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亏你还是个老师,想法那么封建。”
“进入新社会多少年了,现在都改革开放了,居然还有吃饭不让儿媳上桌的恶婆婆。”
“连自己的媳妇都护不住,你真特么的给我们男人丢脸!”
“……”
筒子楼宿舍的隔音不好,平时走道里的脚步声和隔壁的呼噜声都清晰可闻,他们刚才在屋里的对话,自然被听得一清二楚。
妥妥的社死现场!
面对众多邻居的口诛笔伐,庄超英脸色难堪,不过他好面子,做不出和邻居争吵的事情。
窘迫之间,庄超英铁青着脸,一声不吭的出门,转身逃离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