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限的记忆中,南祝仁还记得自己曾经江都省最高学府,江都大学的硕士研究生。
南祝仁所在的心理学院又是江都大学的A级建设学科,全国排名仅次于魔都和帝都的那几所顶尖大学。
他的导师,又是个赫赫有名的大拿,业界知名。
研究生阶段,投入一个大拿的门下远比读名气大的学校重要。
只不过大拿通常会选择更好的平台以获取资源、因此去更知名的学校罢了。
而一些大拿出于资源的考虑,有的时候也不会一窝蜂地往帝都和魔都扎堆,而是会相对选择稍微次一级的,比如全国排名前五、前十、前十五、但是给自己开出条件最好的高校。
南祝仁能够成为那名大拿导师的徒弟,而不是被一些小导、副教授收下,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考上魔都和帝都的那几所顶尖大学还要难得。
可以说,当时的南祝仁已经算是半只脚踏进了本专业的核心圈子。
只要能够按部就班地学习、实习、参加各种会议、参与导师手头流下来的项目,就能够顺势借用导师的资源,积攒出一身扎实的咨询技法,然后发表出文章。
之后是出国深造也好、利用导师的圈层资源去就业也好,都是此时言诺咨询中心的其他咨询师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甚至于在出那个事故之前,南祝仁的导师已经开始询问他硕博连读的意愿了。
可惜,谁都想不到明天和意外会哪一个先到来。
……
南祝仁好像在诉说另一个人的故事一样,语气平缓:
“当时我独立接了一个个案,是抑郁症。经过了一年的咨询干预,配合医院的药物治疗,我给来访者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我认为她已经好转了。”
“我在咨询结束之后把她一个人留在咨询室里面,让她置身于无人监管的环境中,自己则走到隔壁房间,去和来访者的父母交代注意事项。”
“然后我听到了窗户砸到墙上的声音,重物坠地的声音,还有是楼外学生的尖叫。我跑回咨询室,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窗户开着。”
“顺着窗户往外看,我看到了我的来访者。”
“简单说:由于我的错误判断和监管不利,导致了来访者跳楼自杀,我全责。学校因此开除了我。”
翁娉婷沉默了一下。
随后叹息:“你当时是基于什么样的条件对来访者做出的判断呢?”
南祝仁想了想,只觉得关于这一块的记忆相当模糊。
过了足有三十秒。
南祝仁只道:“我忘了。”
翁娉婷直直地看着南祝仁,良久又叹了一口气。
“我本来还想问你一些其他的事情,但算了,等我回头去了解一下你的这个事故先吧——你不介意吧?”
南祝仁摇头:“对员工的背景调查嘛,可以理解。”
翁娉婷却只是摇头,神秘地笑了笑。
然后她突然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其他的我倒是不担心,但是月底去江大的时候,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上心。”
南祝仁做出认真的样子。
“陈婷——也就是你的第一个来访者,她也是江大的学生。”
“你似乎对她特别上心,但是你应该还记得咨询师的基本伦理吧?”
南祝仁点头:“我知道娉婷姐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不会因为她第二次咨询没来就继续去找她。就算意外碰到了,只要她不主动跟我打招呼,我也会装作不认识她。”
翁娉婷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