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其他宫人纷纷大惊失色。
领头的大宫女二话不说,就带人冲出去请太医。
至于剩下的宫人,一个个的吓得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不一会儿,太医们匆匆赶到。
“陛下。”
太医院院首擦了擦汗,赶紧上前。
谢韫揽着褚楚,看着太医给她诊脉。
太医们在谢韫的注视下,脑门上忍不住流下冷汗。
但好在,他们很快就发现,褚楚只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昏厥,并无大碍。
太医们赶紧将诊脉结果告诉谢韫。
谢韫面色骤然一松。
他周身那浓重的压迫感,顿时消散了不少。
太医们这才悄悄抬起手臂,擦了擦冷汗。
不过,虽然褚楚只是暂时昏厥。
可她毕竟吐了血。
为首的太医院院首道:“陛下,我等下去替夫人开药。”
“快去!”
谢韫挥了挥手,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怀里的人。
他的手在褚楚苍白的脸上,轻轻摩挲。
谢韫是真的后怕了。
他不敢再刺激褚楚。
若是再发生什么不可挽救的事情,他一定会后悔终生。
-
浓郁的药香在大殿内萦绕。
谢韫看着已经彻底暗下去的天色,眉头锁在一起。
片刻后,他转头看向床上的褚楚。
已经过去十几个时辰,她依旧没醒。
幸好汤药勉强灌下去之后,她那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看着有缓过来的迹象。
否则的话,估计会有几个太医人头落地。
“陛下,您先去休息吧,唤白芷她们来看着也是一样的。”
身后汶公公有些焦急。
陛下明日可是还有早朝要上的,这样下去怎么吃得消。
谢韫按着胀痛的太阳穴,直接拒绝。
“陛……”
“退下。”
谢韫打断他的话。
汶公公立刻收声,悄悄的退出去。
殿内的烛火明灭。
谢韫坐在床沿守着。
宫人们已经将烛火都换过了一轮,天也亮了,谢韫也没闭眼。
汶公公也丝毫不敢睡。
他又壮起胆子,来提醒了一次。
谢韫头痛。
他皱紧眉头,看向外面已经泛白的天空,并不做声。
汶公公也识趣的闭上嘴巴。
好半晌后,谢韫开口:“今日先取消早朝。”
“若是大臣有要紧的事情,就让他们直接呈上奏折。”
可能是一夜不眠不休。
谢韫的声音有些沙哑。
“去吩咐吧。”
谢韫也不看后面的人。
他目光深深的注视着床上紧闭双眼的褚楚。
“是。”
汶公公低下头,应了一声。
他知晓陛下心意已决,不是自己可以干涉的。
他弓着身,缓缓退了出去。
接下来,谢韫就没离开过养心殿。
奏折全部经人送到了这里。
谢韫坐在旁边,在照顾褚楚的间隙,抽空看奏折。
只是随着时间越过越久,谢韫的心情越来越烦躁。
他直接将手里的奏折甩到一边。
“叫太医来!”
谢韫沉着脸,怒喝一声。
“这群庸医,他们不是说人很快就会醒的吗,为何这么久都没看她有睁眼的迹象!”
汶公公吓得一抖。
他看到暴怒的皇帝,心道不好。
“陛下,老奴这就去请太医来。”
说完,他忙不迭的往外走。
谢韫低下头,伸手握紧褚楚的小手。
“你若是气坏了,醒来骂我几声也是好的,不要一直不醒……”
谢韫下意识的揉着她的手指,目光迫切的看着她。
凌乱的脚步声,在殿外响起。
太医们神色惊恐的走进了大殿。
谢韫冷冷的看着他们,眼神锋利无比。
不少太医开始双腿发软。
“陛下……让微臣们再看看夫人的脉象。”
太医院院首心中喊苦。
按理来说,褚楚之前的脉象确实没大问题。
难道是情况有变?
“滚过来。”
谢韫冷冷的开口。
太医们纷纷围上去,一个接一个的诊脉。
“如何?”
谢韫沉声询问。
“这……这……”
众太医们止不住的流冷汗。
他们不停的对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废物!”
谢韫的眼底立刻闪过杀意。
扑通!
所有的太医吓得跪了下来。
他们心中苦不堪言。
再次诊脉的结果,跟之前一般无二,也就是褚楚并无大碍。
可就算如实跟陛下说,也无济于事。
因为陛下要的是人可以醒过来。
而不想听到他们连原因的找不出来。
但褚楚为何一直不醒,他们是真的不知道。
谢韫的脸色越来越差。
半晌后,他冷笑一声。
“来人!”
下方跪着的太医们立刻感到一股不祥的预感。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他们纷纷低下头,抖如筛糠。
周遭的气息越来越摄人。
谢韫的脸色没丝毫的好转。
他冷眼看着太医们求饶,没丝毫的动容。
殿门外的侍卫已经走了进来。
太医们吓得更加的魂不守舍。
周围也充斥着哄闹的求饶声。
也就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谢韫忽然发现,手掌中握着的那只小手,轻轻的动了动。
他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几乎是想都不想,就低下头,朝床上的人看去。
在谢韫的注视下,只见褚楚那紧闭的双眼,缓缓颤动了一下。
下一瞬,长睫轻轻卷起,她睁开了眼睛。
褚楚眼底有些朦胧。
过了几秒后,她那失焦的瞳孔,渐渐有了光亮。
谢韫激动的下意识攥紧她的手。
褚楚蹙了蹙眉头。
谢韫立刻意识到自己用的力重了,连忙松开手。
“太医!”
他立刻喊了一声。
底下的太医赶紧抬头,他们也惊喜的发现,褚楚竟然醒了。
为首的太医院院首,激动的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他走到褚楚面前,替她检查身体。
谢韫紧紧盯着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