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褚楚好像听懂了，使劲的按着自己的嘴巴。
宋濂飞快的跑了起来。
不到两分钟，他便已经靠近了河岸。
“我、我……”
还不等他将褚楚放下来，褚楚忽然歪着身子，侧到一边，吐了起来。
她眼眸红彤彤的，“难、难受……好颠……”
宋濂的衣服没事，可鞋子上却溅到了一些，看见褚楚话还没说完，又想吐，他赶紧把她扶到边上。
褚楚立刻软下了膝盖，揪住旁边的草。
宋濂倒是并没有怪褚楚，他知道褚楚是被颠得胃里受不了，实在控制不住了，才吐了出来。
不过，他这鞋子继续穿着的话，也实在难受。
宋濂干脆把鞋放到河里，洗一下的同时，顺便也冲了下脚。
这时候，他也没忘了留意褚楚的动向。
褚楚像是好一些了，半跪着坐在岸边上。
宋濂将鞋子再冲了一遍之后，便准备回到褚楚那边。
可就在他转身之际，噗通一声入水的声音，钻入到了宋濂的耳朵里。
当看见褚楚跳水时，宋濂再想去拦已经来不及了。
他心里一惊，紧跟着也跳了下去。
醉得不清醒的人，很容易溺水。
他得赶紧把人捞起来。
“洗……”
宋濂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破开水花游过去后，一把抓住褚楚的胳膊。
而褚楚这时还不清醒的嘟囔着几个字眼。
宋濂的手一挨上来，
她便好像知道宋濂要带自己上岸，使劲的想要挣开他的手。
宋濂连忙道：“别动，别动，你已经洗好了。”
褚楚眼神迷茫的看着他，似乎在确定他话里的真伪。
宋濂抓住她犹豫的时机，赶紧将褚楚扯了过来，禁锢在怀里之后，把人带上了岸。
如今褚楚的衣服完全贴身了，宋濂不敢这样把人带回去。
他轻轻夺过褚楚那解下来后，抓在手里的布条。
随后，飞快的朝褚楚身上扫了一眼。
片刻后，宋濂下定决心。
他得把自己的干衣服给褚楚换上，否则的话，恐怕回不去知青院。
宋濂深呼吸一口气，看着上岸后，迷迷糊糊昏睡过去的褚楚，压住剧烈的心跳后，抓起一旁自己的衣服，猛地闭上了眼睛。
……
宋濂不敢睁眼。
他狼狈又僵硬。
当他闭着眼，满头大汗的换好上衣后，才松了口气。
下面的就好办一些了。
毕竟，褚楚其他地方跟他肯定是一样的。
宋濂扭过头，缓了口气，然后再度闭上眼睛。
此刻，四周寂静的可以听到不少夜间动物的叫声。
宋濂却屏住心神，做好手下的事情。
一分钟后。
当他要继续替褚楚换上的时候，他的手却忽然僵住了。
嗯？
宋濂心中一惊。
他此刻虽然闭着眼，但脸上的表情，却迅速的变幻着，就连他的内心，也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不对……
不对！
没有？
自己有的，褚楚没有？！
宋濂眼皮抖动，十几秒后，他终于在极端疑惑下，彻底忍不住，猛地睁开眼。
而后，他的脸色迅速变白，又变红，最后整个人好像熟了。
褚楚这会儿似乎感觉有点冷，忍不住动了动。
宋濂睁直了的双眼，这才好像是受惊了的似的，震颤着重新闭了起来。
宋濂全身的热意都好像蔓延到了头顶，他感觉鼻尖麻麻的，好像又要流鼻血了。
他忙不迭的赶紧堵住鼻子，可下一秒褚楚那哼气的声音钻进耳朵，他又赶紧抖着手，更加手足无措的抓起剩下的衣服。
……
当宋濂终于心慌手抖的完成后，他整个人也被汗水打湿了。
他狼狈的睁开眼睛，看着还沉沉睡着的褚楚，露出一抹傻愣愣的笑。
没吃过猪头，还能没见过猪跑？
谁不是从小时候穿开裆裤长大的。
宋濂再迟钝，将人看透后，也知道，褚楚就是个女人。
货真价实。
他曾经猜疑过，可后面因为一些原因，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怎么可能会有女人拥有那么大的力气呢。
所以，他真的以为褚楚是个……
可现在，他知道自己简直大错特错。
宋濂发自内心的感到激动。
但很快，他便立刻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褚楚的性别认知肯定出了问题。
她完全将自己当成了男人。
若不是自己今夜发现，恐怕也以为她是个身体不正常的男人。
过去褚楚说过的话，再次在他脑海中回荡。
她说从小所有人都当她是男人，所以那天晚上，自己一开始怀疑时，她才会那么的激动。
宋濂又联想到她提过的姐姐，以及她的家人因为生了她大出血的事情。
一下子，所有的细节仿佛都闭环上了。
宋濂很快便意识到，恐怕是因为她家里不能再生了，所以将褚楚当成男孩来养大。
他们让褚楚以为自己是个身体不正常的男人，让她痛苦，让她否认自己。
那还算是家人吗？
宋濂脸上浮现出愤怒。
那简直不是人！
不仅让她在对自身的痛苦中长大，还不给她足够的爱。
明明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对待？
褚楚说过家里人并不喜欢她，当她是多余的，就连下乡，都没问过她便将她推了出来。
宋濂曾经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觉得褚楚确实很惨，也很可怜同情她的遭遇。
可现在，他却是止不住的心疼，他心疼她过去遭遇的一切。
“唔……”
宋濂情绪剧烈。
而昏睡的褚楚含糊的动了动唇，发出一声呓语后，侧了个身。
宋濂忍不住抬手轻轻抚摸她的面颊，眼神晦暗。
褚楚虽然睡着，但面上有手指拂动，还是忍不住蹙眉，转了转脑袋，想要摆脱。
片刻后，等到宋濂将手放下去，没了‘骚扰’，她才再度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