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褚楚泛红的眼眸抬起,流露出对宋濂这句话的丝丝迷茫和不解。
“你、你什么意思?”
她喃喃:“要是每个月都出血,那我不就要死了吗……”
宋濂心想:女人可不会。
他立刻确定了。
心中惊愕不减的同时,也猛地松了口气。
褚楚这时候难受的又嚷了几声。
宋濂手足无措起来。
这种情况,他该怎么处理?
他对这方面的了解也很贫瘠。
宋濂绞尽脑汁,几秒后想起。
要先垫东西……对……
他耳后根泛红,轻轻把褚楚放下之后,迅速道:“你等我一会。”
说完,宋濂迅速起身,翻出了一些布。
大概几分钟左右,宋濂就粗略的制作了一个卫生带。
这些完全是凭借他的想象做的。
至于月事巾……
宋濂想起这东西似乎并未普及。
为什么他会清楚呢,那自然是因为没下乡之前,他家里人弄这个还要通过一些特别的渠道。
现在只能先用自己做的试试,看能不能临时顶一下。
宋濂重新扶住褚楚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这个时候的褚楚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不仅头发被冷汗打湿,身体也发软。
宋濂看着她这副样子,眉头紧皱的同时,也知晓她已经痛到没有余力了。
可是东西必须垫上。
想到这,他的耳后根也越发热得厉害。
宋濂定了定神,压低声音,满脸通红的轻声道:“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了,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帮你换个衣裳……再垫个东西,之后,你身上会舒坦很多……”
褚楚如今将头搭在他胸口位置,又闷闷的哼了几声,眼睫更加湿润。
在听到这话后,她用手指勾着他的衣角,直视着他认真的双眼。
几秒后,她眼底仿佛有情绪波动,攥了攥他衣角后,在冷汗更多时,直接脸色苍白的敛起了眼睛,仿佛无声默许。
宋濂呼出一口气。
这会儿,他也不再耽搁,红着脸去打来了温水,然后给她换衣裳……擦拭……
整个过程宋濂没有半点膈应和反感,待到帮她清理干净,宋濂整个人仿佛烧了起来,滚烫不已。
他的心跳声也已经震耳欲聋。
之前毕竟是褚楚醉酒后近距离接触。
但此刻,却是在她清醒的时候。
当手下的事情忙活好后,宋濂才张开唇,“换好了……”
话音一出,他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很涩,甚至薄唇都在不知不觉中,紧张到起皮。
但他顾不得自己的状态,又紧赶着出去给褚楚冲红糖水。
回来后,给她慢慢喂下。
半晌后,褚楚的脸色逐渐好转。
宋濂坐在旁边,小心的掀开被角,将一只刚灌了温水的皮质水壶轻贴在她肚子上。
“睡吧……”
他低哄了一声。
褚楚眼睫颤了两下,看了他一眼后,似乎真的累着了,她将眼眸缓缓闭起,不一会儿,呼吸就均匀了起来。
宋濂眼神晦涩,几分钟后,确定褚楚完全睡着后,他下意识伸手摸她的脸颊。
宋濂心中担忧。
她没有丝毫对女性的常识。
这样很容易出事情。
宋濂一方面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褚楚是女人,另一方面,也要想办法提醒褚楚,日后怎么处理这种事情。
至于让褚楚发现自己是女人……想到褚楚过去身为“男人”经历的那些过往,宋濂觉得她应该会很难接受。
说不定得知真相后,会彻底情绪崩溃。
但现在他们还在下乡,任何蛛丝马迹,都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所以只能先瞒着,等到他想办法将她带回城后,再告诉她……
宋濂收起思绪,将弄脏的衣服、被褥也拿去洗了,方便晒干。
做完这些,已经快天亮了,宋濂折腾了一夜,再次给褚楚温肚子的水壶换了次水后,他便赶紧躺下了。
睡了大概两个小时不到,听到了公鸡打鸣的声音。
宋濂醒来的同时,也迅速朝旁边的褚楚看去。
这时候的褚楚也睁开了眼睛,她的脸色完全恢复了正常,似乎精神也好起来了。
宋濂照旧是率先下床,去给她冲了杯红糖水。
褚楚手里捧着杯子,顶着宋濂灼灼的目光,不由地将脸颊又埋低了几分,眼睫仿佛都要碰到碗里了。
宋濂知道经历昨晚的事情后,她大概是不自在了。
而这时的褚楚喝了几口后,才眼睫掠起,飞快看了他一眼:“……昨天晚上。”
“谢谢你。”
宋濂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抬手接过她喝干净的药碗,勾唇道:“真谢我,以后就我们好好的就行。”
“再也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他朝褚楚看去,脸上笑容越发夺目。
褚楚沉默两秒后,缓缓点头:“好,以后你就是我真正的朋友……兄弟。”
宋濂岔了下气,但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知道在她不清楚自身性别的情况下,这已经算是飞跃性的关系进展了。
他也急不得,这个时候狭长的眼眸扬起后,低笑道:“行。”
话落,宋濂抵了抵牙,一些话在心里酝酿了几遍后,最后说了出来。
主要是告诉褚楚怎么给自己换需要垫的东西。
宋濂依旧不自然。
褚楚好似也没好到哪里,眼睫也忽闪得厉害。
最后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
宋濂去弄了个早饭。
等到两人都吃完后,他一把抓住褚楚的小手。
“走,我带你去县里,晚了牛车满了就赶不上趟了。”
褚楚蹙了蹙眉,“去县里?”
她摇头:“我不去,我没什么要买的。”
宋濂揉了揉额头,认真道:“你得去,你身上用的那东西……做得比较粗糙,得想办法弄一些替换的。”
最好是能弄到月事巾。
褚楚好似忽然反应过来,身体轻轻僵了僵。
宋濂知道她还没完全适应,这会儿揽住她的肩膀,连哄带拉的安抚好之后,便带着她出了知青院。
“快走,先占位置去。”
褚楚在出去一段距离后,想从宋濂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无奈他抓得太紧,又说:“以后就是真兄弟了,不能跟自己生分”。
只能放弃了。
到了牛车那里,李大爷呵呵笑道:“快上来,就剩几个位置了。”
宋濂先把褚楚推了上去,然后也坐到了她的旁边。
后面赶来的人,只有两个坐到了位置,其他的人见牛车满了,沮丧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