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与瓷瓷助皇后娘娘身体康健!”轲带着瓷瓷给皇后祝寿。
皇后笑得亲切:“快起来吧!”
待轲与瓷瓷坐会桌案,皇后便与皇上说:“ 陛下,蓝姑娘聪慧,跟我学习操持内务,一点就通,我觉得,既然轲儿一心求娶,咱们做阿爷阿娘的,便顺了孩子的心意吧。”
皇上也与皇后提前交谈过此事,这会儿便说:“皇后既认可,想必你是有可取之处的。依照你的出身,本不配当周王的正妻,但我儿赤诚,求了朕,朕这个做父皇的,不忍弗了他的意,又有皇后一片慈心相劝,才决定聘你做周王妃,你可要牢记天家恩德,尽心尽力侍奉周王,成为周王建功立业的贤良助力。”
在皇上提及“出身”二字的时候,轲就悄悄握上了瓷瓷的手,轻揉表达安抚。
皇上的话让轲觉得愤怒,既已同意,又为何说这些贬抑之语?他不相信皇上这个明见万里的圣明之君,不知道言语伤人的简单道理。只能是因为,陛下并不爱重他爱重的人,瓷瓷的委屈是因他而受。
轲按下愤怒,他早已习惯压抑自己的情感,但今天受委屈的是他的爱人,他只觉得愤懑超过以往任何一次,连虚伪示弱的笑容都装不出来了。
但他明白轻重,现下婚期尚未得到允诺,他必须得稳住。
轲只好做出庄重的面貌,带着瓷瓷到帝后面前谢恩,用语言弥补情绪的错漏:“儿深感陛下与皇后之恩,但儿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宏图大志,只有偏安一隅、长相厮守的心愿,能把周州给治理好,儿就已经心满意足,陛下对儿的希冀实在叫儿惶恐。……陛下,您看,儿的婚期定在何时合适?”
在瓷瓷直面这些之前,他还有未尽的希冀,想从阿爷这里寻到内心渴望的父爱。
但对瓷瓷的爱重迅速占了上风,击碎了这些飞蛾扑火般的妄念,他不再留有无谓的期待,他年少对父亲真心疼爱的求而不得,终究消散,对瓷瓷的爱,让他平白生出许多的勇敢来,把灵魂深处留藏的软弱一一荡涤。
皇上可不愿看见周王一心偏安一隅,至少不能叫太子觉得他没有威胁。
“瞧瞧,这就盼着婚期了!不过不着急,太子是兄长,他的婚事理应排在前面,便等太子大婚后再商量你的婚事。还有,长相厮守和建功立业并不冲突,就好像朕和皇后,感情一如初见,但又把前朝后宫都治理得很好,你是朕的儿子,最为肖父,自然会有一番作为。朕听闻周州去年被你治理得很好,说是刑诉减了三成,可有此事?”
皇上转了话题,周王此刻也只好恭敬回应:“确是三成,但都有赖于父皇给儿请的老师,都是钱长史教导的好。”
“嗯,做出成绩不忘老师,这点也像朕。”
太子不满周王频频得阿爷夸赞,甚至说出“肖父”这样意味浓重的评价,寻了由头问:“说周州有一个奴仆告主人谋反的案子,三弟审结后,处死了那个奴仆?”
“确有此事。”周王应答。
太子道:“看来周王对谋反的人更加同情。”
皇上却说太子结论下得贸然,给周王分辩。
周王知道太子是找茬,也知道皇上知道太子的心理。
尽管对这种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表演有些不耐,但他仍旧言笑晏晏分说了一番,将这事给了一个合理的说词。
皇上也认可了周王的考虑,说他懂得看大局,想得长远。
“太子,这一点,你要向周王学习。”
“是,阿爷。”父皇的对比叫太子内心怨愤更深,但面上只是些微冷凝。
一场千秋宴按照它被安排的那样落了幕,直到结束,轲也未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商讨婚期。
他想,只能在之后寻个父皇高兴的时候,或者他做出点什么成绩来,再借机敲定婚期,再或者等太子大婚后,他用皇上今日的话做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