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只要有他们俩单独相处的空间,她总会找机会靠近他,现如今这般保持距离,究竟是早上他的警告起了作用,抑或是欲擒故纵?
钟墨晔拧了拧眉头,“坐那么远干什么?”
唐沐可挑了挑眉毛,“你不是讨厌我靠近么?反正都要离婚了,我不用再贴上去讨好你!”
钟墨晔沉默片刻,而后叹了一口气,“……”
好吧,现在她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他侧头打量着她,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审视唐沐可。
唐沐可今年不过二十三岁,他在五年前初次遇见她时,她刚刚二十岁。岁月对她似乎格外宽容,三年的家庭主妇生涯并未在她清秀的面容上留下丝毫痕迹。她那张巴掌大的脸庞素颜朝天,身穿素色长裙搭配针织开衫,脚踏平底鞋,裸露着精致的脚踝……
稻田边的柳树下,一袭乌黑的长发自然披散,几根碎发轻轻拂过她那洁白如玉的脸颊,平添了几分乡间女子特有的娴静与慵懒之态。
钟墨晔坐在门槛上,视线恰好越过门前的晾衣绳,捕捉到她那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犹如一把小蒲扇,以往总是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而此刻却只是静静地望向远方田野,连眼神都不愿与他对视。
也许是因为心境的变化,亦或是接下来即将提出的请求,钟墨晔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你今天穿这身衣服,真是好看得很。”
唐沐可扭头看向他,眼中掠过一丝疑惑。
这个男人大概日子不多了吧?
见唐沐可并未回应,钟墨晔意识到她是有些羞涩,便直接切入正题:“你和那个南铭丰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这句话一出口,就显露出他的意图,并未问是否相识,而是径直询问他们的具体关联。
唐沐可心头微动,立刻明白了他态度变化的原因。“哪个南铭丰?我不认识这个人。”她语气平淡,巧妙地掩盖住自己说谎的事实。
“那你早上是不是去给咱村儿的老奶奶送药了?”他追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果断否认。
车内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只听得窗外虫鸣蛙叫。
片刻后,正当唐沐可被他这般凝视弄得全身不自在时,他忽然开口道:“我可能真的有点糊涂了,你能帮我瞧瞧吗?”
唐沐可一头雾水:“嗯?”
驾驶座上的席承师傅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手中的方向盘险些捏不住,车体也随之轻微颤抖。感受到钟墨晔的眼神示意,席承努力稳住了心神,歉疚地回答:“抱歉,钟总。”
“我看钟先生您不仅是脑子出了问题,眼睛也跟着犯迷糊。自家那位貌美如花的媳妇儿不去疼爱,反倒跟那个叶啥月纠缠不清。本来我不想掺和您家的这些破事,可您偏要做得这么明目张胆。”自从昨天那张实锤照片流传开来,村里人都知道了唐沐可被戴了绿帽子,这些日子以来,她心里窝着一团火。
那叶某人鼻不像鼻,眼不像眼,脸上满是整形的痕迹,这位钟先生到底瞎成什么样才会跟她混在一起。今早硬挤出笑脸应对已是唐沐可最大限度的克制,如今这男人竟然还主动送上门来讨一顿数落,她再也无法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