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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大军突然跨过沙丘。
待在沙丘另一边的西夏步跋子，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步跋子千里沙漠行走，他们身体太累，肚子太饿。
猛然间吃了这一顿好的，全身放松下来，昏昏沉沉只想好好睡一觉。
虽然，李仁狸下达了黎明时分作战的命令。但命令的坚决，也比不上意志的疲倦。
况且，安国大军是在午夜发动的攻击。
沙漠里的月夜，明亮如白昼。
几万名安国大军疯狂的涌入西夏的阵地。
这不是战争，这是一场宣泄，一场狂欢。
厮杀声，吓走了沙漠的狐狸。血液黏住了觅食的蝎子。
安国大军如白蚁过境，吞噬着一切食物。所过之处，俱为白骨。
等到红日升起荒漠，巨大的沙坑里，满是染血的敌人。
秃鹫在天空盘旋，狐狼在沙丘外观望。
它们等待着尽享盛宴，它们又被安国大军的杀气所震慑。
潘小安注视着战场。这一战，他没有参与。他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了士兵们无尽的勇气。
龙柔跪坐在一边，她的手不停的挥动。她手里的笔，刷刷刷的记录眼前的一切。
两万人躺在一个坑里，这样的场景非常骇人。
安国大军到此，已经锻炼成铁血之军。他们有能力，战胜一切强敌。
绿洲内，开启了庆功宴。
沙丘另一边，动物们也开启了盛宴。
“小安，那些动物不用驱赶吗？”龙柔对这地狱般的场景，有些不习惯。
“龙柔，在这极恶之地，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世界。
在这食物匮乏的地区，只有吃与被吃两条路。人性被束缚，野性被释放。”
孟奇捕了两只秃鹫，还抓了一只红狐狸。
“安王，你要吃这秃头鸟吗？这红狐狸给龙柔姑娘做个披肩怎么样？”
“不要”潘小安与龙柔异口同声拒绝。
潘小安可以释放野性，但不能没有人性。
“放了吧”
“是”孟奇有点舍不得。他很想尝尝这个秃头鸟。
两只秃鹫飞上天空，还故意拉了两泡鸟粪。它们的报复心很强。
倒是那只狐狸，向龙柔看了又看。仿佛有着千年之约一般。
“小安，这狐狸真可爱。它一直在看我。”
“狐狸会报恩。它要记住你的样子，来世化成书生，与你结为夫妻。”
龙柔先是听着有趣，忽然又恼了。“那你呢？”
“我不来了”
龙柔呆住。她从没想过，潘小安会把这话说的如此坚决。
历来帝王都渴望长生，渴望生生世世尽享人间富贵。
潘小安说他不来了。
“为什么？”龙柔抓住潘小安的手腕。
“人间不值得”
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颓丧，吓到了龙柔。潘小安将她抱进怀里。
龙柔便又泪如雨下。
她无法想象，没有潘小安的来世，她该如何渡过漫长的人生。
然而，她却忘了。人真的会有来生吗？
秃狐岭之战，全歼了西夏的步跋子。李仁狸没有跟潘小安交上手，就被乱箭射死。
他想过赢下战争，取得荣耀。他想过战争失败，他选择投诚。
他没有想过，潘小安没有给他投降的机会。
李仁狸死的没有任何价值。
安国大军在绿洲休息两天，便继续向东南行军。
